桐拿东西的手停都没停,头也不回地道:“姐夫?还早呢,你先享受了再说吧。” 调侃似的语气,明摆着是开玩笑,说完自己都乐了。 杨微却忽然问道:“姐,那些照片你还留着,不怕以后我姐夫吃醋啊?” 杨沐桐脸上的笑容一顿,脸上露出些茫然来,“……照片?什么照片?” 杨微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似乎真的不知道,于是提醒道:“就是相册里,陈叶哥给你拍的那些啊!” “……哦,那个啊。” 杨沐桐回过了神来,神色一秒就变得兴趣缺缺,“太久了,我都忘了。” 一开始是舍不得,陈叶拍得实在太好看了,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这样好看,脸上像点了光一样,明媚到像海报女主角。 后来却是忘了,时间过得太久,生活里繁琐杂事太多,谁还会时刻记得几张老照片。 杨微却不信,她怀疑地看着她:“忘了?不能够吧?” “他说他是杨沐桐至上主义者耶,说要和你在一起一万年耶,说对你是唯心主义期待有来生耶!” “这种糖衣炮弹都能忘?姐你认真的吗?!” 她看完整个人都被甜得在床上扭来扭去,恨不得立刻按头这一对小情侣了,结果她姐这个女主角跟她说忘了? 忘了?!!! 杨沐桐听着她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说话,起初还有点疑惑,听到最后却脸都红了,一脸窘迫地前后左右四下张望,确认周围没人,这才大大地松一口气。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记起来了!” 她面红耳赤,双手乱挥着让杨微停下来,感觉尴尬已经完全将自己包裹,已经是可以抠出三室一厅的浓度。 杨微停下来,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似乎过于上头,于是清清嗓子,降低了分贝,哦了声,“姐,你真的……忘了?” 杨沐桐用手捂着脸叹气,“……本来是忘了的,又被你提醒了呀。” 其实要真正的忘记那些事,是几乎不可能的。 那段时光是过去二十多年里,她最自由自在、最瑰丽美好的岁月,充满了浓墨重彩,陈叶就像一个画画的人,执笔在她的世界里泼洒着各种色彩。 在他的带领下,她从默默无闻的没有名字的女同学,变成让人羡慕和讨论的那一个,那是她第一次被人瞩目。 当她回望过去略显漫长的岁月,发现自己印象最深刻、心情最激动的时刻,不是成功拜入她导名下,也不是第一次以第一作者成功发表论文,甚至都不是成功留院或者第一次独立完成剖宫产手术。 而是那年除夕他们在家门口,高大年桔树旁,那个青涩的初吻。 陈叶就像一缕春风,从她心头路过,成为她乏善可陈的人生里唯一一抹亮色。 想起这些,她难得有了兴趣,愿意跟妹妹忆当年,“你说的那些,都是他……看闲书看多了,学人家风花雪月,谈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说不定以后还能出一本书,被世人传颂。”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那时候我们学沈从文的《边城》,老师会给我们做作者的其他作品赏析,有一篇叫《梦里来赶我吧》,是沈从文给夫人张兆和的情书。” “语文仿写题做过的吧?沈从文写给夫人的情书里,有一句很有名的,‘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他呢,就仿着写,说‘我看过许多电视剧,听过无数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说过许多不着调的笑话,却只对你说过最认真的喜欢’,写完了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成名成家指日可待。” 杨沐桐又笑了声,嘴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