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张公公道: “张公公,明日,你去库房挑上几件礼物,亲自送去四王府。” “是,太后。” 张公公点头接了令。 梅妃扶着太后坐好,太后看着殿外。 “皇上还在皇后处?” “嗯。” 梅妃不冷不热的点点头。 “这些日子,可能是国务繁忙,皇上,已经好久没有进后宫了。” 实则是,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召人侍寝了。 太后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啊!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难道忘了,三十年前的六月,正是诸子夺嫡最惨烈的时候。” 太后话里说的隐晦,眼神一直飘忽不定的看着殿外。 三十年前的六月下旬,还是皇子的景明帝手握二十万大军,发动了宫门之变,诛杀兄弟,排除异己,踏着累累白骨坐上了皇位。 梅妃低垂着眉眼,知道太后为何告诉她这些。 外人只道皇帝英明神武,却不知,皇帝也有自己最不能触碰的底线。 那就是当年的宫门之变,皇帝可以任由他人歌功颂德,但不能听到任何有关于他诛杀兄弟的言论。 太后见梅妃沉默,淡淡道: “明晚,哀家让皇帝来寿康宫吃晚饭,你过来陪同。” “是。” 梅妃答应着,脸上却并未见多少喜色。 入宫多年,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憧憬爱情的小女孩儿了,她虽身居妃位,背靠太后姑母,也得到了皇上的恩宠,可她也曾亲眼看着皇上,自己的夫君恩宠别的女子。 这皇宫啊!是天底下最豪华的牢笼,也是最能消磨人风骨和真心的地方。 同一时间,皇后的兴德宫内,景明帝悠悠醒来。 看到皇后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正在秉烛抄写经文,他怔了一下,随即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怪不得朕这一觉睡得如此酣畅,原来是皇后在这里守着。” “皇上醒了。” 皇后放下手里的毛笔,笑着起身,脚步轻柔的走上前,亲自给皇上整理衣衫。 “臣妾已经让人传膳了,皇上吃口饭,再去办理政务。” 景明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也好,最近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稳,倒是今日,在你这儿还能睡个好觉。” 景明帝并没有说缘何自己睡不安稳。 他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越老心思越多,晚上安寝时,一闭眼就会梦到三十年前那场惨烈的宫门之变。 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兄弟们,狰狞带血的面目,也渐渐变的清晰了起来。 他们张牙舞爪,浑身充斥着鲜血,向他索命,他往往会在恐惧和冷汗淋漓中惊醒。 可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又怎么可能让人窥探出那个一直被他压制在心底最不敢触碰的东西。 这时,屋外的宫女们在嬷嬷的带领下,有序的端着温水,软巾,漱口水,牛角梳等在帝后面前一字排开。 皇后亲自服侍景明帝净了手和面。 景明帝走到桌边,看着桌子上还没有抄写完的长长经文。 “皇后,在抄写经文?” “是。” 皇后上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