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说些什么。而荣澜语心里却更好奇, 这事柳云月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皆静, 唯有柳云月头一个动起来,一封书扔在地上, 冲着小厮道:“把这封信给我送到柳家去。” “怎么,要传话?”莫文轩看着柳云月的眼神并不善, 甚至带着些恨意。 想也是,斥重金娶进来的贵妾, 却没带来半点福荫, 自然此刻怎么瞧怎么厌烦。 柳云月的身子抖若筛糠,指着地上的家书,死死咬着嘴唇道:“是。我今早已发誓, 若是柳家不能为大人争来参议一职, 往后便与柳家再无关联。这信, 正是断绝关系的家书!” 莫文轩大惊,扯开信封果然见里头是柳云月的字迹,不仅写着她对莫文轩的情长,更以性命相威胁, 要求柳家必须再为大人争一要职。否则,便与父母断绝关系。 捏着这封信,莫文轩已经思量起来。一则是心疼柳云月一心向着自己,二来又觉得柳家虽然如今落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是大树参天,自己的确不能妄来。 垂眸又见柳云月瘦弱的身子抖得厉害,一张清秀娟丽的脸蛋正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眼泪,他心里猛地抽紧,不由想自己英雄一世,怎么能把官场不得意的事压在一位翩翩女子身上。 要恨也只恨周寒执做事没有深浅,那样难的事都揽在了身上,这才捡了便宜。 “云月。”莫文轩的语调软下来。 柳云月嗫嚅一声,双眼缓缓看向莫文轩。那噙着泪的媚眼,不知里头装着多少情。那一张病西施的脸,又不知染着多少忧愁。 荣澜语自觉抗不过,果然见莫文轩也情动了,揽着佳人起身道:“我又不怪你,你怎么就这么往心里去呢?” 那柳云月便指着荣澜烟道:“我不比夫人,有亲姐妹两个,能时时帮衬着。我是妾的身份,又是蒲柳之姿,想见亲人一眼都难,只能把一切都托付给表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表哥身上。方才瞧着夫人能为自己的弟弟选一选文房四宝,云月心里不知有多羡慕。” 这话说得真是有意思。荣澜语想。 果然,话一说完,莫文轩更加心疼,又看着荣澜烟怪罪道:“你明知道月儿刚过来,是想家的时候,为什么要把弟弟妹妹的事都大大方方拿出来,这不是给月儿添堵吗?” 这会,荣澜语早已被柳云月这一出又一出的惊着了,哪里还有回击的能耐。她本以为莫文轩此次进益不成,便会迁怒于柳云月,对她不复之前那般宠爱。没想到柳云月早有准备,甚至还能反咬一口。 此刻瞧着荣澜烟一脸恓惶,莫文轩厌恶之色更浓。 荣澜语到底瞧不过去,站到荣澜烟身前道:“二姐身为正室,自然要替莫府做好联络亲戚,周全上下之事。这是正室的本分,可不是二姐故意给谁添堵。云月妹妹想家,自然看山是情,看水也是情,姐夫怎好当回事。还是说,往后让二姐什么都不管了,由着贵妾当家?” 莫文轩不傻。荣澜语这么说,他自然也转的过弯来。想到荣澜烟整日也不容易,便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让荣澜烟别往心里去。 但对荣澜语,他的脸色却差到了极点。“有命挣官职,却不一定有命当官职。这句话你转告你们家周寒执吧。就说我等着看他办砸了这回的差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说完,他搂着柳云月往后院去。柳云月临了,悄悄递给荣澜语一个眼神,意思是这回的事,算是我给你面子。 荣澜语淡淡笑笑,并不往心里去。而扭过头来看荣澜烟时,见她已经是面如菜色,双眼无神。 想到父亲当年总夸二姐聪明识大体,荣澜语便叹气道:“二姐又何必总在意旁人呢?他们过成什么样是他们的事。你只有自己强硬起来,自己尊重自己,旁人才不敢小瞧你啊。” 说完这番话,她自己一怔,这不是周寒执劝自己的话吗? 但荣澜烟摇着头,并没有荣澜语的志气。“你不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是看着文轩的眼色过日子。文轩如今喜欢云月不喜欢我,下头的人也跟着奉承柳云月,对我这位正室反而不如从前放在眼里了。就连出门交际,人家也时常问问我,说怎么不把府里的贵妾带着。” “你想多了。”荣澜语忍不住劝道。但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聊下去也很没意思。荣澜语自知理解不了荣澜烟所过的日子,荣澜烟也不明白荣澜语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这会,外头传来小厮传话,说是盐运司知事大人前来接夫人回府。 荣澜语一怔。 这可是周寒执头一回接自己。 她不愿意当着荣澜烟提起。但荣澜烟已经听着了,此刻眼里竟又是悲伤又是嫉妒。“我从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