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荣澜语急道:“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根本……” “我都说了,我是过来人。”老人收拾了自己的盘子碗,不再跟荣澜语说话,噙着笑意又去忙活开了。 留下荣澜语一个人怔怔地对着眼前的半碗汤发呆。 戊时刚过,周寒执与一伙人作别,一人照例往小摊的位置走。 连周平都习惯了主子每每饮酒后都要过来喝上一碗热汤,或是吃上一碗面。也不知是酒楼里的饭菜不好吃,还是跟那些人用膳,根本吃不好。 出了门的周寒执紧了紧衣领。今日的秋风格外冷,像是在昭告冬的来临。 卖面的师傅早已换上了厚厚的袄子,可他身边那桌的小姑娘却不知为何就穿了一件银鼠披风。 周寒执略瞥了一眼就准备绕到另一桌,周平却扯着他的袖子道:“大人呐,那是夫人吗?” 周寒执抬眸,正好看见荣澜语抬眸,一脸惊喜地望向自己。 像被泉水洗过一般似的,她的笑意那么透亮。 “周大人,我们一块用膳,可好?” 这个场景熟悉而陌生。熟悉的是,它在周府已经出现过多次。陌生的是,今天这句话出现在了这个小摊边上。 往日一人吃面的场景与眼前的场景交叠,让周寒执有些失神。 旁边的卖面师傅就笑道:“周大人,你这位家眷可是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了。再不坐下吃一口热的,只怕都要冻坏了。” 其实并没有冻坏,荣澜语是靠着热热的炉子坐着的,桌上的热汤也没断过。 周寒执的眉心却蹙了蹙,如数日前的那个夜晚一般说道:“两碗汤面,一份牛肉。” 荣澜语笑了笑,望着对面的周寒执道:“你是不是有好事告诉我?是宁哥儿的事?” 周寒执莫名不耐,从身上脱下外袍扔在荣澜语头上道:“那你倒是也给我说件好事听听?” 荣澜语从他大大的衣裳里钻出来,蹙眉正要说不冷,但见周寒执面无表情地瞧着自己,就咽下了话茬,乖乖把衣裳披好道:“你为了秋浓的事生气?” 周寒执懒懒笑,又摇头道:“我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荣澜语也起了火气,从厚厚的外袍里挣出来,直了腰板道:“你让我怎么想呢?从盛京城里头看,哪个当官的不纳妾?这是人之常理,官之习惯。从你们周府的绵延上看,老爷子盼着能有人给你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盼得双眼都冒星星了。你姨母就不提了,可娘亲还在天上看着呢。我自认能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可有些事,我真是做不到。” “周寒执,我是你的妻子,虽然咱们半点感情都没有,往后也未必能像人家一样恩爱,可我要对得起你的父亲母亲,对得起你们周家。也要对得起你。二姐夫纳妾,好好的书生,乐得像弥勒佛似的,眉眼都开了。我就想你也该乐意吧,又怎么会不喜欢……” 荣澜语跟撒气似的说了这么多,对面的周寒执反而眉心散了散。 大手重新择了一双筷子,语气冷淡道:“一会看盛京城,一会看周府,你怎么就不看看你自己呢?”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坐着呢。”周寒执笑。 “我怎么没想我自己。我就是想了我自己,才把她放到花房去。花房是什么地方,是园子旁边,那是离我最远的地方,我不想瞧见她。”荣澜语气得鼓着腮说道。 “这就对了。”周寒执颔首。“可你做得还不够。你要把她撵出府去,这样才是彻底瞧不见。” 荣澜语怔了怔,回过味就笑,反问:“你不生气了?” 周寒执瞧着眼前的两碗面,淡淡一笑。 “为什么喝了酒就要过来吃面?”荣澜语不明白。 周寒执瞧着碗里的油花,默然许久,才道:“母亲来盛京的第一年,我还没拿到官职的时候。我指着赏心楼说,拿到俸禄,第一件事就是请母亲吃饭。母亲摇头,指着这小摊说,吃碗面就行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