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澜语喊也不是,再闭眼也不是,只好任由那俊逸清冷的人走了过来。 “醒了?”他的语气淡得厉害。 荣澜语如蚊呐般嗯了一声。 那双桃花目落在荣澜语身上,似乎在思量着眼前的女子有什么撩人的本事,能勾得一位才入翰林的人不顾前程地来攀扯。 他似乎从来瞧不出她的美似的。 但眼门前这幅娇憨委屈的样子,又的确有值得心疼的地方。 周寒执不由得叹了口气。 荣澜语这才敢抬眸看他,又柔声问道:“我是不是耽误了你的前程?你给翰林院的人手指掰坏了,那是不是跟整个翰林院都结仇了?你往后的仕途该怎么办?” 几句话勾起周寒执的火气来。他忍不住一伸手按在她紧蹙着的眉心,使劲抚了抚,,又咬牙道:“说了多少遍,叫你只管自己的事,不要总想着别人。” 荣澜语感受到他的指腹在自己的眉心抚过,却莫名没有白日里对余衍林那般厌恶与排斥,反而心里有些舒坦。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肌肤娇嫩,这会眉心早通红一片了。 周寒执见自己稍稍用力,小人的眉心就红了,不由得又气又恨道:“怎么就一点本事都没有。” 可这话说完他自己就先给自己否了。 方才站在院里瞧医士来往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原来周府与从前有那么多不一样的地方。既不失大方端庄,细节里又精致美好。 他那会就明白,荣澜语是个多有本事的人。 但荣澜语看不出周寒执在想什么。水润的双眸闪躲着,赧然道:“父亲呢?” “没回来,去跟几位叔伯吃酒。”周寒执答完,便瞧见眼前的小人儿松了一口气。 他就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还没说,余大人怎么了?会不会回头报复你?”荣澜语推了推周寒执的胳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这样的碰触很是自然。 周寒执无奈道:“你若是冒犯了人家的夫人,又在人家的府上受了伤,你敢出去张扬?” 荣澜语哦了一声,样子很是乖巧。但旋即又垂眸道:“我不是因为想见他才让他进来的……” “你睡吧。”周寒执打断了她的话。 荣澜语以为他不想听了,便嗯了一声住了口,又闭上了双眼。 周寒执的目光在荣澜语的手腕上锁了一会,这才走出去。出门见新荔乖乖守在那,瞧见自己就头一缩,不由觉得好笑。 主仆都是一个性子的。 而周寒执的猜测果然没错。余衍林出了周府就已经清醒过来,似乎没有了美人在眼前,神智也恢复了不少。他对外只说自己是摔伤了,半点没敢提周府的事。 但心里对周寒执,自然落下了好大的一个疙瘩。 其实余衍林去周府的初心,不过是想对表妹示示好罢了。他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程度。 好在翰林院的人,特别是曹大人并没有特别问起。 但事到这还没完。一日刘妈妈出门买菜,竟然又遇上了穿着常服的余衍林。 “刘妈妈,表妹她怎么样了?周寒执生了气,有没有打她?”余衍林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撂在刘妈妈手上,神色虔诚问道。 刘妈妈早从清韵口中知晓整件事,自然也认识这位从前就在荣府出入的哥儿。她本就因为这事不高兴呢,没想到余衍林竟然自己撞上来,当即也没给好脸色道:“大人真是小瞧我们周大人了。咱们周大人心疼坏了,又是请医士又是亲自照看,哄了我们夫人好些日子呢。” 余衍林似乎不敢相信,睁大眼睛问道:“刘妈妈您跟我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我跟表妹一道长大的,对她只有心疼的份,怎么会嘲笑她。你只管说实话,若周寒执真的对她不好,咱们一道想法子。” “想法子?”刘妈妈撇了撇余衍林刚正过骨的手指,余衍林赶紧往后藏了藏。 “唉。”刘妈妈摇着头叹气道:“大人呐,您小时候,我也抱着您摘过树上的桃子的。我说的话您也往心里去去吧,咱们夫人跟着周大人,真是半点委屈都不受。您说说要是跟了您呢?您往后定是要娶什么翰林院的谁的闺女吧?那你让我们夫人做妾?大人,你了解咱们夫人吗?咱们夫人是做妾的品格吗?” “我,我自然是会好好待她的。”余衍林眼神闪躲道。 “您省省吧。我们周大人虽说有些纨绔习气,喝酒应酬,赚的银子也不多,可人家真真是把夫人放在心尖上的。夫人在府里说一不二,对那些亲戚也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大人除了宠着,让着,连句大声的话都没让咱们听着过。余大人呐,您若是真心疼咱们夫人,就好好上进着,往后提携提携咱们周大人,也就是了。” 刘妈妈说完这句话,自挣脱了余衍林的手,扭头便往菜市口走。而余衍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