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节宫中还有赐宴,更是忙碌。想来想去,还是得自己早些回去,让人把任彦的房子打扫出来,以免失礼。 谁想他才进门,就见外面闪过一道人影。随后房门砰地一下被人推开,祁垣小脸一探,见他在这,哇哇叫着便扑了过来。 徐瑨把人接住,很有些无奈:祁公子有话好好说,你这是捡到宝了? 祁垣笑地快抽过气了,在他怀里赖了会儿,缓了几口气,才边站直身子边把今天被教官考验的事情讲了,说到关键处,他还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又大声背了一遍:夫至诚则无事矣,未至于诚 徐瑨起初觉得莫名其妙,等听他有板有眼地把那范文背出来,这才明白过来,好笑道:方兄果然才气过人,胸怀大志。 祁垣又乐了一通,忽然一愣,扭头看向他。 徐瑨抬眉,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看着他笑了笑。 祁垣却歪了歪头,问:你跟我方大哥比,谁更厉害? 徐瑨跟方成和并不熟悉,也未曾比试过。他心中是很佩服方成和的,浙江文风极盛,各地道试都是几十取一,比顺天府难上许多。方成和在那边能道试夺魁,大约比自己要厉害一些。 但不知为何,徐瑨心念一动,忍不住问祁垣: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祁垣没多想,随口道:我方大哥吧? 徐瑨有些失落,垂下睫毛,没再说话。 祁垣自己还觉得有理有据:考试的时候,方大哥可是写了两篇,自己的那篇要得优,阮鸿的那篇要得良,这样看好辛苦呢。 说完想了想,又犹豫道,不过你也很厉害好像不太好比呢。 徐瑨看他一眼,不由轻哼一声:我如何就厉害了?然而心底到底被安慰了不少,不觉高兴起来。 祁垣鼓了鼓腮,眼巴巴看着他:你替我答的题太好了,我跟方大哥一块被升堂了。 徐瑨一愣:你们升堂了? 祁垣点点头:对啊,前天升的,现在我们都在修道堂了。 徐瑨: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你前天不在,我可是等你等到半夜呢。祁垣说到这,反倒是埋怨起人来,你不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等的好辛苦。 徐瑨看他一眼,嘴角含笑道:临时出去办事,以后不会了。 祁垣看他脾气这么好,也跟着笑了笑,又犯愁:听说修道堂考试都是临时出题的,这可怎么办? 一个才背过《四书》的,在修道堂里是非常吃力。 徐瑨看他神色惆怅,正琢磨着怎么安慰两句,就见祁垣突然坐起,挺直腰板道:算了不管了!大不了我也用功一些,多背些下来!我今天不就挺厉害吗! 他显然觉得出风头是件很过瘾的事情,自己又嘀嘀咕咕念了一遍,高高兴兴去翻书了。 徐瑨看得哭笑不得,愈发不理解他怎么是这么个性子。 按照他之前了解的情况看,忠远伯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更何况二哥徐璎来信时曾说过,祁卓对这个儿子十分担心,说他过于循规蹈矩,谨小慎微。 徐瑨心想,这可是真的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说他是古灵精怪,随心所欲还差不多。 接下来两天,祁垣果真收了心思,整日捧着书卷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徐瑨原本要先回家住两日,但听他背书总有错字,显然粗心的很,只得又留下来,在一旁留意听着,时时给他纠正一下。 祁垣的读书热情没过两日便消失殆尽了。他倒也会给自己找理由反正他也不会在这边久待,按照安排进入国子监不过是权宜之计,等以后多卖些香品,安置好彭氏和云岚,自己便能安心回扬州了。等回到家里,有花不完的银子,看不完的热闹,还操心这些做什么? 两天时间转瞬即过,京中端午的气氛愈发浓厚,国子监终于给大家放了次长假。 祁垣听说郑斋长要往家中写信,忙找方成和帮忙,拐弯抹角的让人打听一下扬州齐府的事情。郑冕特别崇拜方成和,也不询问缘由,一口应下,当即专门写了一份,放在邮筒里托人寄了回去。 祁垣的一颗心也恨不得跟着飞回去,但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上次做的香丸香饼都已经窖藏好了,这几日京中集市不断,正是赚钱的好日子。此外还有云岚的那些香囊,应该能卖些好价钱。 想到这,祁垣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进入五月份,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云岚却还穿着袄子。虽然这姑娘口上说她是畏寒,又讲什么不吃端午冻,不把袄来送的俗语,但祁垣知道她是没有合适的衣衫,这姑娘个子长的快,去年的裙子已经短了,现在又舍得不花钱做新的。 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