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原本徐某想着,国子监中有监丞和祭酒看顾,你应当安全许多。但料想到你要去扬州。 他说到这里轻轻停顿了一会儿,又看向祁垣:这次通州相遇,实属意外。我原打算,你若能告诉我为何非去扬州,那我也将所知和盘托出。但看祁公子为难成这样这并非徐某本意。所以,若你执意要走 祁垣的心跳停滞了一瞬。 我可以帮你支开军卒。徐瑨轻轻一叹,两刻钟的时间,祁公子自己安排去吧。 祁垣怔住,只见他肃然起身,朝自己遥遥一拜,随后迈步走了出去。 外面隐约传来几声低低的说话声。祁垣过了会儿往外看,院中果然空无一人了。 通州没有宵禁,码头那边日夜都有船只航行,他若是此时离去,拔足狂奔,应当能赶上船。只要上了船,那么之后随便哪个驿站下来,再换乘去扬州,自此之后便可天高远阔,彻底自由了。 祁垣心绪澎湃,不知道为何眼里突然冒了泪。他匆匆拿袖子擦了,收拾着包裹就要往外去。 包裹里仍是那几样东西,换洗的衣物,原主的耳挖簪,云岚送的蔷薇水,自己给老爹买的沉香块等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停下,又退回来,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眼睛秀长,鼻梁坚挺,一双薄唇,跟之前的自己并不相像。 这让他想起了彭氏,彭氏的眉毛很好看,柳叶弯弯,不画自浓。也想起了云岚,云岚的鼻子跟自己一样,这使得她不笑的时候颇有英气。 无数的念头涌了上来,祁垣看了看镜子,又抹了一把泪。 徐瑨回到卧房,仍将白日里没有分拣完的书信拿出来,一一分好。听到大门响动的时候,他微微怔了一会儿,却是不放心,喊了一个军卒过来,嘱咐道:你悄悄跟在祁公子身后,待看他安稳上了船再回来。 军卒应声出去。 没过多会儿,就听大门又响。 徐瑨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以为军卒回来复命,头也不抬道:这么快? 说完等了会儿,没听到说话声,抬头起看,却见站在门口的哪里是军卒。 祁垣眼里还噙着泪,见他抬头看过来,便自己抹了泪,委委屈屈地凑了过去。 徐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听门口有响动,这次才是那军卒,在后面一脸茫然地探头探脑。 徐瑨挥挥手,示意那人下去休息。军卒便有合上了门。 祁垣自己愣愣地坐了会儿,跟丢了魂似的,嘴中却道:我不走了。 徐瑨疑惑,只嗯了一声。 祁垣却不知道怎么,瘪瘪嘴,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次却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里掉不完的泪,鼻涕横流,喘气不迭。 徐瑨比那军卒还懵,在一旁递帕子。祁垣把帕子用完了,又捉着他的袖子抹脸,这样哭了两刻钟,好歹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徐瑨看了眼脏掉的袖子,小心的缩起了手。 我不走了。祁垣红着两只眼,又对徐瑨重复道,我明天跟你回京。 徐瑨道:好。 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祁垣眼巴巴地望着他,你讲了那么多,我害怕。万一水鬼来找我,你个头大,在外面给我挡一挡。 徐瑨听这话又幼稚又好笑,只点头:行。 祁垣放下心,歉意地看了眼他的衣服,自己爬床上睡觉去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回来,将来会不会后悔,实际上他现在就后悔了,他好想回家。 但他想回又不能回。先不说这一路能否平安回去,单是云岚那事,自己就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看它发生。 那是多少银子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自己占着祁垣的身体,总要先想办法护这个妹妹周全。 少年一觉扬州梦,分落天涯作孤星。 念也重重,怨也重重。 祁垣闭着眼缩到床里,偷偷的哭一会儿想一会儿,直到半夜,才渐渐睡去。 == 第二日一早,徐瑨便让人叫了辆马车,祁垣拿了自己的包袱坐车,他跟那俩军卒各自骑马,跟在车后。 这车却比驸马的那辆还好,前头两头大马并驾而驱,车厢是好木所做,刷了清油,里面铺着厚厚的褥子软垫,旁边还放着熏香炉。 祁垣肿着眼睛,坐在车厢里朝外看。 道路两旁已经变了模样,他才重生回来时二月春寒,两侧草木枯黄,尚未转绿,如今进入三月,却只见草长莺飞,草木抽枝换芽,俨然一副冬去春来的新景象。 车夫看他晕车,尽量赶地四平八稳。等到中午,一行人进了崇文门。 徐瑨让车夫直接去忠远伯胡同,又告诉祁垣明天记得跟自己一块去祭酒府上拜谒。至于罗指挥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