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见是李明宇的名字,脑子就清醒了几分,电话接通听见那边喊的一声“哥”。 剩下的觉也没了。 李明宇没有拐弯抹角,电话接通就干涩地开口:“哥,我想了一晚上,我决定了,我会离开这里,去你那里。” 余乐坐起身,将台灯按开,程文海被吵醒,转身看他。 余乐说:“可以,我晚点去找教练,先把这件事在这边落实了。听我说,你不要急着把决定告诉更多人,暂时先忍忍。” “嗯……”李明宇迟疑了一下,说道,“哥,我不是冲动,相信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环境,不过是想一心一意做一件事,怎么就那么难呢。” 听得出来,这孩子一晚上估计都在琢磨这件事儿,隔着电话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浮躁气息,余乐想多安慰两句,见程文海被吵醒,便要起身去洗手间打电话。 程文海摆摆手,自己先钻进了洗手间里。 余乐干脆又缩回到了床上。 冬天里,屋里的暖气很足,但洗手间是另外一个世界,程文海缩着脖子跑出来,把自己裹紧被窝里,小声说:“不用去,我看会儿手机。” 余乐点头,便压低了声音,耐心地安抚李明宇,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半个小时。 挂了电话,转头一看,程文海歪在床上又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屏幕的手机。 余乐起床上了个洗手间,再出来,结果程文海不知道怎么又醒了,拿着手机继续鼓捣,见他出来,说:“以前觉得你是个中央空调,现在发现你这人还是个芝麻馅的汤圆啊。果然是距离近了看不清,他们说你这人腹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现在才算是把你看明白。” 余乐的脸色一变,沉默的走到程文海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气息逐渐变得具有攻击性和压迫力,半晌后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程文海就笑,然后一把拉着余乐的手掀开被子,让他睡进自己被窝,小声的就问了起来:“我可是听出来了,你虽然没明说,但你那话里话外的,是让那孩子多留点儿证据是不是?” “英语水平现在不错了啊?” “你想多了,没见我都听的睡着了吗?我这不是了解你吗?你能让李明宇裹着一身脏水归化,别人不说,你也不会让咱们队成捡破烂的。我就是随便一诈,答案不就来了,要什么英语好,我俩谁和谁。” 余乐都惊呆了,看着这个挤眉弄眼的大长脸,还挺聪明。 不过他和程文海中间是没有秘密的,最多只是忘记了聊,但凡提到的事儿,他们中间都坦坦荡荡。 余乐就把自己想法给交代了。 “因为暴力、赛场违规、以及立场问题而被国家队开除,不得不像丧家犬一样跑到国外归化的运动员,当然是不堪压迫、愤而出离,另投明主的行为更好。 不仅仅是对李明宇好,对咱们队更好。 毕竟任何时候,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蔑视才具有更多的主动权,往远了说,咱们要做的事儿,也关系到国家外交嘛。 祖国妈妈好,政府爸爸好,咱们才是真的好。 不然这稳定的单纯的隔壁小孩儿都羡慕哭的环境哪儿来的,我总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人拉来,而不管他背后的麻烦吧。” 程文海当然知道:“知道知道,你觉悟高,格局大,这种人人都知道的事,就不要嘚瑟了。 不过你可想好了,李明宇真要是过来,你得付一半的责任,人家说到底为什么来这边儿,就是对你的信任,你现在这么忙,还有空管其他人呢?” “我忙不还有你吗?”余乐理所当然地说,“谁让你是皇后娘娘呢,我只管征战四方赚钱养家不就行了吗?这可是你说的。” “滚蛋!”程文海都给气笑了,“管杀不管埋的家伙,所有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