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透着窗户暗中观察,看得频频点头,露出老父亲的欣慰笑容,照着这股劲头冲下去,孺子可教啊可教。 他推门进去,取出一沓古诗词的复习讲义,按照组次分发下去,这些是古诗词方面的重点,虽然这块占分不高,但能拿的基础分,我们还是要拿。 在教室里逡巡了几圈,学生们状态良好,大有新年新气象的生机勃勃。 程默很满意,正想说几句大家放松心态,以平常心应对考试之类的废话,就听前门咔嚓一声开了,探出来一个帅气又熟悉的脑袋,程老师,出来一下。 人家是探班,自家男朋友是几分钟不见就如隔好几个秋的探教室。 程默咳了一声,学委带同学们一起朗读讲义内容吧。 等整齐的读书声重新响起的时候,他才带上门走出去。 不刚见过吗?程默站在走廊小声问他,有事? 两人自从确定出国的目标后,程风就以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为由,死皮赖皮地搬进了程默的宿舍。 确实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不过具体体现在桌前、茶几、床上和床下等各个室内空间,涵盖了正经的互帮互助和臭不要脸的共同进步。 程风扬了扬手里的面包牛奶,你没吃早饭吧? 程默往四周看了圈,发现没有半个鬼影子,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说?为什么我起不来吃早饭?能不能有点数? 做都做过百八十回了还要什么脸?程风理所当然,丝毫不以为耻,我认为我们要敢想敢做,敢做敢说。 说你个程默差点儿就要飚脏话了,临到关头猛然收住,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行吧,这位送餐小哥,您的早饭已送达,可以滚了。 哟,这么过河拆桥的吗?程风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塞他手里,塞的时候还摸了把,走之前我还有个要紧事要汇报。 嗯?程默反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什么事呢? 程风抓紧这人不安分的手指,眯缝着眼睛,眸色倏忽深了,想亲你。 程默怔了片刻,转而啧啧感叹,这确实是个顶要紧的大事,现在吗?这儿? 程风低声重复他的话,现在,这儿。 现在站在我们眼前的表面一本正经的人类灵魂工程师,实际上无时无刻不想耍流氓,现在对着镜头,我们采访一下这位胆大包天的数学老师程默忍着笑说,要是我拒绝,你打算怎么办? 这么残忍又简单粗暴啊。程风装模作样地拿捏着无奈的腔调,那手挑逗般地摩挲着程默的指甲盖,指甲在清晨的日光里弧度圆润,晶莹剔透地泛出辉光。 对啊。程默望进他的眼睛,透着一股挑衅,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外加残忍。 那没办法了。程风抓着这人的手往前一拉,过年后的天气尚且料峭,两人都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这一拉一撞,虽然躯体贴在一起,但并不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皮肤,只是他们对于恋人的身体太过熟悉,哪怕隔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也能在视野里描述出对方□□时的样子。过近的距离下,两人的呼吸都紊乱了几分,程风的头枕靠在程默的肩胛骨上,轻声说,或许你可以叫你的朋友破喉咙来帮忙。 程默吁出一口气,声音很小,我朋友应该不在服务区。 程风扬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带了三分宠,三分温柔,还有四分爱意,然后压着他的唇亲了下去。 他们有过很多亲密的拥吻,却很少有这样温存缠绵的细致那更像一种纠缠里的相濡以沫,撩拨里倾注着心意互通,挑逗中渗透了平和从容。对方的唇瓣在冬日里微凉,又在反复辗转的吮吸揉捻中炙热起来,彼此的欲望和情意灌注进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中。 三中的走廊是连通的,往高三段的教学楼延绵出去,是高二段教学楼、高一段教学楼,蜿蜒成一长段曲折的路径。再往前,是三中校门,是长林路,是市民公园,是公交车站,是整个城市。 他们交汇在城市之中的某一点、某一段空气中,城市脉搏的跳动缓而坚定地,震荡进唇齿交错的间隙。 清晨七点一刻的晨曦初盛。 偶有15班教室的读书声清晰传来,学委带头开始读,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然后是全班整齐地跟读,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程风低头认真看着程默的眼睛,程默的瞳仁点缀着曦光,光芒中央是自己小小的倒影,他轻声说着,声音轻得像一阵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