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大朱兴昌也疑惑,他这回喝了半斤酒居然没头疼。以前被人打过脑袋,多少是有点儿后遗症的。时不常的,天特别冷时,头疼。这也是他不敢押运走远道的原因。 朱兴昌将这种变化归为:“好酒就是好酒啊,难怪卖那么贵。” …… 朱家人离开后,三胖子接踵初二就往府城赶路。 他路上只耽误三天,初五就和杨满山到达府城的酒铺子。 出发前,三胖子去游寒村特意看过小稻。 小稻是大嫂嘛,他寻思去看一眼,这是一种尊重。 就可见三胖子在家那几天真挺忙乎。 掐头去尾,要论消停歇着,只大年三十那日算是躺炕头上好好歇乏。 三胖子登左家门时,倒没拎啥值钱的,只拎点儿他娘拿手的黄豆酱。他娘嫌寒碜,他说没事儿,听德哥讲过,小稻嫂子夸过娘下的大酱。 说完又一顿,嘱咐他娘:“等到德哥媳妇生孩子,娘,你别忘了去下奶。下奶是要拿点儿值钱的,别抠抠搜搜。哥嫂们要是不乐意,你就和他们细掰扯,我那些工钱可是充了公,大伙要一起花的,别心里没数。” 被他娘好顿骂,让他赶紧娶媳妇就分家,让他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家里的哥哥们憨厚着呢。已主动提过,开了春左家要是忙不过来,为了三胖子也得去左家帮忙。 不像他,心里只将朱兴德放在第一位。 别说那些哥哥们了,爹娘都不如朱兴德。上辈子你们指定是亲哥俩。缘分没尽,这辈子又再续。 三胖子哈哈笑着说很有道理。 他现在养的白胖,又拿着很高的工钱,比二柱子和六子还享福,全仰仗德哥和左叔一家子。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至于相亲,三胖子这次回老家没谈成对象。 三胖子嫌弃那家的女儿各方面很一般,那家人想法倒不一般,长了一双势利眼。总是变相打听他能不能接触到酿酒,暗示往后十年八年,他能不能自己独立开间铺子。 他出于礼貌忍了又忍,想着敷衍过去,好聚好散。却没想到在最后吃饭的时候没忍住。 那镇上姑娘的舅舅紧着强调女方家是镇上人,他家是村里的,他多有福气什么的,本来不想考虑他……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三胖子没忍住站起来说,那就接着别考虑了,来了才发现自己确实配不上,先这么着吧,他是一个臭打工的,还要着急赶回府城,以免主家不高兴,实在没空再多聊,就喊着娘和介绍人大姨走了。 过后被他爹拿笤帚抽了两下,说托了不少关系才找到的好对象,很不容易。 三胖子大年三十,站在炕头发誓赌咒,“爹,俺指定给你找个府城的儿媳,镇上算个屁。您要是能等,或许京城的都不算事儿。”这才给他爹重新逗乐。说他在外学会吹牛逼了,行啊,真是长了本事,不错。 …… 而三胖子和杨满山在初五匆匆赶到府城后,秀花和白玉兰他们自是也放心的往家回了。 主要是存好了神仙水,她们要抓紧时间回去开工。 这次回家,多了李家四口人,车上比较挤。 挤得甜水直皱鼻子。 多亏孩子被教的好,从不乱发脾气。 明明自己都伸不开腿了,过了年才四岁,却知道要谦让李家六岁病弱的小哥哥,让人家靠在车厢上,将棉被围在身上。 李二媳妇不让,说甜水是小小姐,没遭过什么罪。棉被先让甜水用,她家的俩娃没事儿。 甜水反驳:“家里没有大小姐、小小姐,太姥姥说了,凡是去我家的都是一家人。再赶明不要那么说了,小哥哥身体弱,理应多照顾他。” 这小嘴叭叭的,特能说,惹得李二媳妇心暖的不行。 一路上,李二媳妇舍了自家的娃,将甜水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孩子取暖。做的热乎饭也是先可着甜水喂。 路上积雪很厚。 除了甜水和李二家病弱的小子,连秀花在内,剩下的人几次下车推车走。 一走就是二里地。 按理说,连续赶了几日路,回城又没有去的时候天气好,秀花应会被冻得哆哆嗦嗦到家。 但事实上,当车辆抵达游寒村,车上的棉帘子掀开,秀花那副金耳钉极为扎眼。人家都没用棉头套御寒。 白玉兰头上的银玉兰簪子也闪闪亮亮。 甜水的银项链,戴到了棉袄外面。 之前,她们都没戴,是过了寒山那段路特意戴上的。 再说之前戴也没用,谁能瞧见啊? 用白玉兰的原话就是:戴上首饰下去推车,回头还得上霜。快拉倒吧,别再丢喽。 …… “哎呦,快让我看看,这是谁回来啦。”看守小卖铺子的罗婆子,一路带小跑冲了出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