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 她看着徐月泛红的眼睛,甚至忍不住开始在心中反问:阿瑜与晏恒真的像么?爱子在脑海中的轮廓仿若已经模糊了一般,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论断了。 “怪不得……自阿瑜下生,你待她总不那么亲近。我还以为你是因思念晏恒,才会……”窦老夫人闭上了眼,直直站立着,流下两行泪来。 许久后,她肩背微垮,慢慢行至床边倦倦地坐下了,闭目叹道:“不管怎么样,阿瑜总归是你生的。” 徐月神色几变,最终木然地说:“她是个孽种,我不该带她来到这世上。” 窦老夫人一听到她如此狠心的话,立即睁开眼看过来,可想要责备,双唇却发沉发木,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婆媳二人一坐一跪,无声相对了好一会儿。苏音原本是脚步匆匆地挑起帘子进门来,感觉到此间异样的沉默,小心翼翼地禀报着:“老夫人,表郎君带着殿下回来了。” 老夫人按住床沿,猛地站了起来。可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颤却没能立刻迈出去,身子摇晃了两下,又缓缓地坐回了原位。 徐月纹丝未动,并不关心。 苏音见气氛依旧诡异,老夫人也没有应答,又试探道:“……还将大夫带回了,说事关殿下生死,一定要见老夫人。” 徐月这幅满面泪痕的模样见不得人,老夫人也情绪不稳。过了片刻,老夫人才哑声说:“你去将人带到屏风外,听听是有何话要说。” 苏音依照老夫人的吩咐,将郭素和吕高子请进门。窦瑜和佰娘已经回了荷枝院。 窦瑜喝过了药,精神好了一些,郭素放下了一半的心。他想请老夫人出面,让善兰琼予血救阿瑜。在来时的路上,佰娘告诉他,长公主有意收为义女的善兰琼也中了与阿瑜一样的毒。胡王升拿着他送回奉都的药,不去救阿瑜,自然也不会去救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唯独这个善兰琼,可以通过长公主这个中间人,与胡王升有丝缕关系。 郭素也大概知道长公主徐月的脾气,且看出她似乎极喜爱这个义女,对阿瑜却一直冷淡。老夫人作为祖母,不会眼见亲孙女濒死而不救,在这个窦府,她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隔着一扇屏风,吕高子也未隐瞒,直说了要想救窦瑜一命,就需要那个已经服用过解药之人的血做药引。 徐月原本只想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吕高子这话一出,她便坐不住了,脱口而出问道:“什么意思?” 郭素的视线隔着山水屏风精准地锁定到了徐月。虽然看不清徐月的表情,以他的耳力却能听出徐月异样的反应。 吕高子凡事喜欢从最坏的角度来看,沉吟片刻,回道:“好一些的情况是半条命换半条命吧。” 他又很诚实地补充说:“但也许一个人流尽了血,也解不了另一人身体内的毒。约莫只有三四成把握。” 徐月忽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这怎么可以?”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气道:“你急什么?” “母亲!”徐月欲言又止,可老夫人已经移开视线不再看她了。 窦老夫人轻柔地询问:“阿瑜现在,可还好?” 郭素答说:“不好。若无血来做药引救她,体内的毒随时会危及性命。” 窦老夫人长长一叹,竟对此避而不谈了,只道:“这么晚了,我派府上下人先为神医收拾一间院子,好生休息。此事明日再议。” 郭素瞬间察觉到事情不妙。 可老夫人下一刻便让苏音送他们离开,不肯再继续听他们的话了。 第二日听闻长公主将善兰琼所在的院子锁了起来,又派自己的亲卫把守,不容任何人靠近。 吕高子出院门转悠了一圈,碰见郭素,捋着胡子笑:“看来这窦五娘在窦家的处境不怎么样啊!窦家人果真凉薄,连亲女儿亲孙女都不愿救。这善兰琼到底是什么来头?” 郭素没有理会他,而是立刻去见窦老夫人,却被苏音拦下。 苏音避开他的视线,说:“表郎君,老夫人病了。病得厉害,起不了身,见不了人。” 郭素来前早有猜测,如今印证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