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的。” 高思云笑着同干爹低声说话,“干爹也知道,卫世子于孩儿有救命之恩。旁人眼中,我这等没了根的阉人,心肠歹毒,但唯有我自己知道,我虽是太监,但也知知恩图报的道理,否则与牲畜有什么区别?” 高长海听了这话,倒也觉得欣慰。 他们这样的人,做到御前总管又怎么样,还不是阉人一个,这辈子没妻没子的,能干活的时候再风光,瘫在床上,连吃喝拉撒都没人管。认个干儿子,还不是指望他给自己养老。 干儿子越重情,他往后越指望得上他。且这么些年下来,也真是养出些感情来了。 高思云也笑了笑,“干爹您站了一上午了,回去歇一歇吧。孩儿替您守一会儿。” 要是换做以前,高长海自然不敢答应。但自从那位仙长入宫后,陛下日日与仙长谈仙论道,不许旁人惊扰,都不要他近身伺候了。高长海便也点了头,出去了。 高思云隔着门回话,“陛下,卫世子听闻陛下无暇见他,便在殿外磕了头,给陛下请了安,现下已经出宫了。道明日再来拜见陛下。”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回话,“嗯。” 殿内,蓄着白须、仙气飘飘的道长,没来由地停下了说经的声音,宣帝一愣,忙道,“可是朕方才说话,打断了仙长布经?” 道长缓缓睁眼,将念珠拢回宽大的袖口,摇了摇头,“陛下修道至诚,亦有仙缘,本可得道,却为庶务所扰,难以静心修道,贫道只是替陛下惋惜。” 宣帝也是面露难色,“朕也想静心修道,只是天下之事,尽数归于朕,实难弃之。幸好上天派仙长助我。” 道长也是一叹息,“虽是如此,但陛下如想早日修得正果,还是应当才彻底摒弃庶务。待修得长生,目可辩世间冤屈清白,耳可听四海民心,届时天下便可无为而治。陛下当断则断,绝不能半途而废。”说罢,从袖中取出一玉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宣帝,“此乃贫道为陛下所炼仙丹,还请陛下服下,入识海修炼,可事半功倍。” 宣帝用水送服,按照仙长的叮嘱,躺在床上,缓缓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他思绪紊乱又轻飘飘的,如临仙界,天界仙人驾云而来,仙音渺渺,忽而上行,忽而下坠,云团忽大忽小,将他笼罩其间,时而暖风徐徐,时而仙露临身。 不知过了多久,宣帝从“修炼”中睁眼,他想起身,却觉得身体很沉,撑着床榻的手已经孱弱得露出青筋,宣帝却浑不在意,修心弃肉身,道长早已为他解释过。道仆上前扶他。 是夜,公主府。 更深露重,春夜清寒,街道上空无一人,公主府后一小门静静开着,几人悄无声息进了门,有人为几人带路,很快停在一扇朱门外。为首之人独自踏进去,恭恭敬敬跪下,“微臣拜见长公主殿下。” 声音落下,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张年迈的脸,正是胡庸。 明安公主端坐正位,手支着下巴,淡淡地道,“胡大人起来吧……今日请大人过来,是为一事。”她说着,缓缓坐直了身子,“陆则回来了……今日求见父皇,被本宫的人拦下了。但父皇对他这个外甥,可比当年对胡大人还更信任亲厚。此人工于心计,心细如发,对父皇也很熟悉,长久下去,只怕要出事。还是趁早将他引出京城,调虎离山,让他们去边疆狗咬狗去吧……” 胡庸拱手,“长公主算无遗漏,微臣佩服。” 明安公主很是愉悦,她很喜欢胡庸,虽然废物了些,但一副奴才样,实在很讨人喜欢,不像朝堂上那些官员,个个眼高于顶,讨厌至极。她抚弄了一下殷红的指甲,接着道,“本宫安排你做的事,你可办妥了?陆则一走,本宫要整个皇宫,都在本宫掌握之中。” 胡庸回话,“长公主放心,微臣已经安排妥当。” 銮仪卫原本就掌乘舆供奉卤簿仪仗,宫闱禁军守卫原就是他的老部下,威逼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