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却是回忆了一下梦里的那只猫,他偶尔在曲廊上见到江晚芙时,她怀里抱了只猫儿,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家伙,每回又是亲又是揉的,也不嫌小东西掉毛。 虽然不太懂,但投其所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陆则回忆了一下,继续道,“黑色的,脑袋上有一撮白毛。”顿了顿,强调了句,“母猫。” 梦里那一只,是公是母,陆则自然不知道,梦里的他也不会那么无聊,去关注一只猫是公还是母。但他送,自然是送母的,难不成送只公的,看着那小娘子又是蹭又是亲的? 他虽不至于吃一只猫的醋,可让自己不痛快的事,陆则一向不做。 常宁听得一头雾水,倒是领命下去了。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陆则手指敲着桌案,思索着如何毁了这桩婚约。 . 就当陆则一边“投其所好”,一边想着如何破坏江晚芙的婚事时,江晚芙却还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她才刚醒。 她睁开眼,下意识动了一下,守在她枕边的惠娘,便立即惊醒了。 见自己把惠娘吵醒了,江晚芙心里不禁有些愧疚,惠娘守了她一晚上,必是天明才略略合眼了一会儿,就柔声道,“惠娘,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没事了。” 惠娘自是不肯,抬起手,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片刻后,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没发热,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惠娘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平日看着还算精神,可熬了一夜,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满脸的疲色,江晚芙自然心疼她,一个劲儿催她去歇息。 惠娘见她坚持,便叫了纤云进来守着,自己才放心去歇息。 这么一会儿,天已经彻底亮了,江晚芙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就起来了,换了衣裳,用过早膳,时辰尚早,想来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也一定睡得不安稳,倒不必那么早早去福安堂。 想了想,江晚芙吩咐纤云,让她取打络子的绳来。 纤云得了吩咐,立即将绣篮端来了,一个小小的竹篮,里头放了不少已经做好的。 江晚芙随手捡了缕青绳,拢在掌心,开始打络子,她是一惯爱做这些的,刺绣伤眼,她反倒不大做,更爱编些小东西,尤其是心里乱糟糟,静不下的时候,往往一根络子打完,心也就静下来了。 今天也不例外。 一根络子打完,江晚芙的心也跟着平和了下来,抬眼一看,纤云正小心望着她,眼里满满都是担忧。 江晚芙蓦地失笑,摇了摇头,“怎么这么看着我?” 纤云心思细腻,自然察觉到自家娘子今日的情绪不大对,立即想起了昨日菱枝回来后,与她在屋里说的事。摘星楼着火,陆大郎非但没有去救娘子,反而先抱了林娘子出来。 娘子定然是为了这事难过。 纤云心里想着,嘴上一边说没有,可伺候却是愈发小心起来。 江晚芙见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再想起晨起时惠娘的反应,不由得有些好笑,真是把她当在外头受了委屈的小孩儿哄了。 说起来,她真的没觉得多委屈,怎么说呢,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陆致当做夫君,对他也谈不上情根深种。 在她心里,陆致不是第一位。 自然,她也不会要求,在陆致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这既不现实,也不可能。 思及此,江晚芙倒也没说什么,只抿唇一笑,看了眼天色,起身同纤云道,“走吧,老夫人应该已经起了。” 纤云应下,江晚芙换了身衣裳,主仆二人出了绿锦堂,刚要朝福安堂的方向去,却忽的瞥见一个人影。 郎君一袭青衣,站在月门外,入秋的天已经有点冷了,草叶上都沾了露水。他大抵很早就来了,肩头、发梢都带了些湿气。 江晚芙一怔,主动唤了一句,“大表哥……” 陆致原站在原处,踟蹰不知该不该上前,闻言却蓦地走了过来,一贯温和的眼神里,藏了些忐忑,咳了声,温声道,“表妹。” 江晚芙抿唇温柔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又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