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被被子裹住,只有脑袋露出来。 便又孩子气地、转过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她说解凛,人生好长好长,我不要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走。我要和你一起。 “你受伤了我会给你治好,你难过的时候我会安慰你,”她说,“但你也要接我下班,我们就这样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骑单车也可以吗?” “走路都可以,”她说,“只要你在那里等我。” 她说得那样认真。 甚至一条条细数他们未来的“生活准则”。 连谁来洗碗谁做饭都想好。 一直说到睡着,嘴里还在喃喃着梦话。 而他就那样一直静静听着她说。 看着她坠入梦乡。 直到她的呼吸平缓下来,安稳的睡着。 这才起身。 给她捻了捻被角,免得让被子裹得喘不过气来。 放轻脚步。 他转身离开房间,合上了门。 第26章 (一更)薄荷糖纸。…… 第二天早上。 约莫四五点钟,天光未亮。 迟雪便被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闹醒。 晕晕沉沉翻下床,她下意识伸手去按床头柜上的台灯,怎料摸来摸去都扑空。 迷瞪的眼这才勉力睁大。四顾着环视房间一圈: 和她精心布置且有巧思的卧室不同。 眼前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装潢。 没有阳台,更像一个四方的格子间。 朴素的单人床、甚至连被罩被单也是平实的灰白纹。 写字桌和衣柜各自靠墙放,室内宽敞整齐,却显得格外空荡。 简单来说,即——不是她家,却莫名的眼熟。 所以这是哪? 迟雪傻坐了半天,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脑子里却依旧白茫一片,陷入短暂的失忆断片。 甚至没走两步,那种欲吐未吐的感觉就又找上门来。 酒气从胃里往上翻涌,她急忙又拧下门把手往外走,直奔卫生间。 抱着马桶,便生生将昨天吃下肚的食物全数吐了个干净。生/理性的泪水盈满眼眶,简直鼻涕眼泪横流。 她整张脸红得滴血,吐完了,仍半天瘫坐在旁起不来身。 幸而这小卫生间虽模样陈旧,却很干净。 看得出来主人似乎有某种洁癖或强迫症,肥皂沐浴露和洗发水,入目所见,由高到低,在置物架上有空隙地排成一排。连斜侧角度也高度相似。 如卧室的布置一般,一切都井井有条。 亦莫名让她生出几分奇怪的亲切感。 蹲在地上缓了不知多久,她终于起身,在洗脸台前捧水漱了漱口,这才晕头晕脑地走出去。 站在洗手间门口,正迟疑自己应该往哪走,难道在别人家还堂而皇之睡醒又睡,便听不远的玄关处,突然又传来钥匙开门的窸窣声音。 她下意识看了眼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表。 才刚刚四点半而已。 却来不及迟疑乃至回避,斜对着她的公寓门已打开。 她就这样迎面瞧见晨跑回来的解凛——额头上似乎还隐约绵密着汗珠,抬眼见她,亦难得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迟雪自起床开始、心头悬着的大石却在一瞬间悄然落地。 而后几乎紧跟着,紧张、手足无措、愕然,种种的情绪争先恐后冒出来。 她只后悔自己洗脸出来时没能再梳梳头发。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