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辞去咖啡馆的兼职。 正考虑要不要把在超市的收银工作转为全日。前脚刚从咖啡馆出来,埋头一路走,忽却听有人在不远处喊了她一句:“迟雪,这。” 她循声望去。 怔然间,竟瞧见解凛就站在不远处的路口,大冬天,穿一件浅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这颜色普通人多驾驭不住。压个子不说,还显得格外臃肿,穿在他身上却不知怎的,只愈显长手长脚。如雪里再展出一道松枝来。 不免有过路的漂亮女生偷瞄他。脸红红间、又不住和旁边的女伴嬉笑打闹,听起来似乎是在争论谁去要电话号码才好。 结果看他在路边沉默等人许久,最后竟喊了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四眼妹”,一时却都愣住,不好意思再上前。 只能目送他们一高一矮、一白一灰聊了几句,跟着女孩随手一指、又并肩走进了旁边的馄饨店里。 而迟雪此时还浑然不觉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直到馄饨刚端上桌,她吃一口,解凛亦正好开始说明他的来意:表示愿意出咖啡店两倍的时薪、请她教他念书,时限是剩下的整个寒假。 迟雪那一口馄饨直接就卡在了喉咙管里。 不上不下,呛得惊天动地。 解凛却依旧淡定。 甚至有心为她倒了杯水,手指推着杯座、又慢吞吞推到她面前。 诚然。 此情此景。 她甚至有那么一秒,恍惚以为自己真一跃成为偶像剧女主角。 然而后来的事实仍是无情证明,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什么诸如“为了给你钱所以找个理由请你来我家”,“嘴硬心软其实是为了给你钱”等等此类的后续,还真没有发生在他们之间。 甚至后来她才知道,解凛突然开始积极地要读书,或者说是单纯想要提升成绩,完全是因为头一天晚上他和老解聊天,提起要去警校。 而老解告诉他好的警校也不是想进就可以进,考到一本分数线是基本标准——他的好胜心因此瞬起。 而她刚刚好又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同时通过了诚实与品格的考验,成为了不错的考虑项。 于是,便有了这次奇怪、但某种程度上又有些合理的对话。 “决定好了的话,”他说,“明天就可以开始。” “……啊?” “刚好我一个人住,也不用找地方了。” 说罢。 又问附近点单的服务生要了纸笔。 他快速将电话地址写上去,对折递给她。 而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 不折不扣的行动派本人、迟雪同学,果然便已乖乖背着上学期末第一轮复习的资料,按着地址找到了“她学生”的家门前: 一栋与想象中稍有出入、但也远胜她想象中规模的私人公寓。 她在楼下观望许久,才学会笨手笨脚按呼叫铃。 面前的显示屏花白了好一阵。她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终于,随着“叮”一声的提示音,解凛睡眼朦胧,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出现, 一句“上来吧”。 迟雪正要追问怎么开门,结果手轻轻一推,刚才还纹丝不动的大铁门,此时竟被她轻易推开。 等她做贼似的进去大厅,坐电梯到十三楼。 解凛已穿着深蓝色长条纹的睡衣,揉着眼睛在门口等。她惴惴不安,一个劲地扶眼镜,一会儿问要不要换鞋,一会儿又问自己是不是来太早了。 结果解凛只一声:“你随意。” 便又趿拉着拖鞋、扭头进了客厅——最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沉闷声音把迟雪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晕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