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凉的暖流霎时就从他肌表直流淌入他四肢百骸—— 既说是沁凉,又说是暖流,这形容其实颇为矛盾。 但实际上秦夙对这白光的感觉却正好就是如此,先是沁凉,令他只觉浑身一阵清爽,紧接着又是和暖,令他伤痛的身体如逢甘霖。 最先有反应的就是他红肿的右臂了。 白光过处,生机浮动。 他右臂上的红肿之处便飞速平复了下来,秦夙就只觉得伤口处略有些痒意。 又过片刻,红肿消失,这点痒意便也随即消失无踪。 破损的衣袖处,那片红肿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秦夙当下呆了片刻,而后他先是一喜,就夸道:“琬琬,你这是神技吗?真是太了不起了!” 正要搜肠刮肚地再想些什么语句来夸奖江琬,忽然门外仿佛有动静传来。 秦夙豁然变色,一转头,喝道:“谁?” 他的卧室其实是在里间,外头是起居室。 隔着起居室,外间门被敲响。 咚咚咚,三声,极为平稳,又仿佛带着些询问之意,但并没有人出声说话。 秦夙反应过来,这是哑仆。 是他方才警惕太过了,这小院里头,除了哑仆,又还有谁会来呢? 想必是他先前推倒屏风,闹出是声响有些大,这才惊动了哑仆过来查看。 秦夙便轻轻吐出一口气,沉声道:“这里无事,你回去。” 哑仆不会回应,只又在门外立了片刻,见秦夙果然再无声音,这才踏动着脚步离去。 听着他脚步声渐行渐远,又过一小会儿,秦夙才终于放下侧耳倾听的动作。 他继续看向江琬,这回语气严肃了些,道:“琬琬,你这本事虽然了得,但在外头,你却绝不可显露,明白吗?” 对,这也正是秦夙刚才要跟江琬说的话,只是被哑仆打断了而已。 江琬“哟哟”一声,点头算是答应。 这里可不是大周,她身小力弱,没有底牌没有根基,还是妖类,当然不可能像在大周那样,随意显露生字符,还将其当做自身晋升资本。 江琬心里明白,但也对秦夙的关心十分受用。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又“哟哟”了一声,接着将目光转向还落在地上的那本《楞严经》。 金光散去后,这本《楞严经》也便褪去了所有华彩。它朴朴实实地落在那里,一如世上最普通的那种手抄经书。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这本《楞严经》居然拥有那般强大的伏魔之力呢? 秦夙的目光便也落到这本《楞严经》上,他怔了片刻道:“这,是我在灵山寺看过的那本《楞严经》。” 对,就是那一本。 和尚们说他有魔种,而如今,他深夜失控,魔气侵身,原本被还回去的这本《楞严经》偏又在此时凭空出现了,还镇压了他的魔气。 这到底是什么神异? 这本《楞严经》究竟是怎么来的? 还是说,他注定了是魔,就一定会有佛来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