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进来瞧瞧,我还能赶她不成?” “我们也是这么说,她只是哭,还道‘你们当是去隔壁串门么?从外头进内城,坐马车也要大半日功夫!’” 八月里天气越发闷热,正式成亲那日京里好歹下了场毛毛细雨,知了趴在树上扯着嗓子叫个没完。夫妻俩先去宝华堂磕了个头,又回闻笙馆给她磕头,松枝也不管还有夫家的人在,跪在蒲团上久久不肯起身,抽噎着道:“姑娘,奴婢这就去了……” 李持盈忙不迭打断她:“什么奴婢?今日开始就是‘我’了。”说着示意梅枝给她擦泪,“这又是忙什么?以后见面的日子还有呢。” 众人劝了半日,松枝方跟着喜娘和婆家的人去了。又过了几日,怡郡王产下一子。 直到生产当日朱颜还因公务夜宿宫中——原本是要回家的,谁知前线突然传了一封加急军报回来,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宫门下钥,只得在张淑妃从前的宫室暂且住下。夜半朱颜腹部不适,守夜的宫女反应过来,一嗓子喊醒了总管太监,总算避免了一场骚乱。 我朝从未有过臣子在宫里生孩子的先例,可怡郡王已经发动,谁敢做主把她抬回王府去?孩子生了足足十二个时辰,终于生下来时不单荣王妃,就连华仙也念了声佛。 产婆和太医忙了一日夜,都是满头满身的汗:“恭喜公主,启禀公主,是位小公子。” 听到嘹亮的婴儿啼哭,荣王妃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落了下来:“我的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美人迟暮也是美人,太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顾忌着华仙公主还站在外头,清了清嗓子低声道:“郡君是头一胎,又连日操劳,难免艰难些。将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殿内朱颜昏昏沉沉,依稀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强撑着一口气问:“是谁在……外面……” 产婆唯恐她有个好歹,凑上来仔细观察她的状况:“回郡君,是华仙公主来了,仪宾和小二爷是外男,进不得后宫。” 生孩子生孩子,世人都以为生下来就完了,哪里知道那产后疾的厉害!幸而朱颜底子不错,瞧着只有些累,没伤着根本,趁另一位产婆正给小公子洗身,她又悄悄摸了把褥子,嗯,没流血,那就应该没有大碍。 “孩子呢?”产妇又困又累,偏偏心里存着事,无论如何睡不着,“抱来给我瞧瞧。” 产婆与荣王妃换了个眼神,只肯让她隔着襁褓看一眼:“折腾了一日夜,郡君快睡吧,要看孩子什么时候看不得?” 她也不说话,合眼没一会儿就又睁开了:“你方才说姑姑在外面?请姑姑进来……我有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