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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


人大婚新娘子尽可以呆在屋内,她是怡王,满座宾客至少一大半是冲着她来的,断不能躲这个懒。

    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朱颜看了一眼自鸣钟,没事人似的和她继续闲聊:“有什么可紧张的?我还住这儿,也还姓朱,过两日咱们叫上晖哥儿一道去大戏院看戏吃酒,听说新排了一出好戏,只不知唱得怎么样。”说完自己觉得可乐,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别人成亲你就急得这么着,到你自己成亲那日还不定急成什么样子,昨儿我说让你过来和我住一晚,你偏不肯,不然,省了多少功夫。”

    不就是婚前性教育吗?李持盈暗自腹诽,你们那十几本春宫图加起来也未必有我知道得多。

    “……我认床,换了地方就睡不着觉。”

    新娘子作势瞪她:“就你事多。”

    不多时喜娘进来报时,说二爷和新郎已经到街口了,一屋子人登时动作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听到朱颜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抬臂,丫头婆子们井然有序地将金镯子、金项圈全套往她身上招呼,不过片刻功夫,偌大堂屋都似被艳光照亮。

    李姑娘看着镜中人问说:“你见过新郎官没有?”

    “见不见都一样。”

    “总得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吧?”

    朱颜又想笑了,给她补妆的喜娘忙道:“乡君这一听就是孩子话,逗咱们郡君娘娘开心呢。那新郎长什么模样儿、几个鼻子几只眼,今晚上不就见着了吗?何必急于一时?”

    朱家女人什么时候缺过男人?就是长成个猪八戒,大不了当他是块腊肉——晾着呗。

    李持盈不说话了,很快外头又来一个媳妇子,红光满面地进门先蹲了个深深的福礼:“回郡君、乡君,二爷和仪宾已经到门口啦,王妃请您快准备着,一会儿就该行大礼了。”

    朱颜的奶娘闻言,赶紧抓了把金银锞子撒出去,一迭声地问说:“流水席准备好了没有?这可是大功德,不许出丁点岔子的。”

    没听说婚礼还有这个流程啊?李乡君多了句嘴:“什么流水席?”

    奶娘们笑道:“南边年成不好,年后京里多了好些花子,这大喜的日子,何不叫他们也沾沾喜气?因故王妃在咱们府后头设了上百桌流水席,都是好东西,权当给王爷和郡君添福寿了。”

    饿了一冬的人,个个瘦得皮包骨,得亏郡君有先见之明,提前拨了五十个侍卫过来主持秩序,否则非闹出人命不可。张寻义从街头走了还没五步,已经拉开了至少叁个踩着别人往前冲的人,其中一个还冲他骂骂咧咧,被他毫不留情地骂回去:“不是看在我家主子大喜的份儿上,头都给你拧下来!”

    倒是被他救下的年轻后生多少懂点礼数,还知道双手合十道个谢。

    “就是……怎么瞧着不大像汉人啊?”他狐疑,“这头发短的,倒像乌斯藏那边来的盲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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