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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酒


是他们能肖想的,偏偏此时一个绝佳的机会从天而降,谁会允许事有万一?”

    华仙怎么见到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竟然问起了他。李家这一辈不乏青年才俊,他本以为自己是离出人头地最近的一个,十年寒窗、一朝高中,想必很快就可以踏进官场,不必再在嫡母手下畏畏缩缩,买个东西都得看尽脸色,又怎么能料得到后面的事?

    我朝公主可以参政,驸马亦可以出仕入阁,这是天赐的良机。如何除掉严茵这个碍事的元配,李持盈都能想出一百种方法,或威逼或利诱,甚至,动手杀人也不是全无可能。“这也是为了你好,否则公主怪罪下来,怕是要带累严氏全族”、“你为大明尽忠、为李家尽孝,来日到了底下,仍是体体面面的沅哥儿发妻,受姐儿和子孙后世的香火供奉,岂不好过悄无声息就了此一生?”

    “老太太那两年身子不好,精神短了,才叫山东的人抢先一步接触到你娘。他们本想将你也杀了,幸而老太太没有迟钝到家,夜半发觉不对,光着脚就赶过去,好险将你夺了下来。”

    大姑娘费劲地睁着眼,实则脑中瓮声一片。一边是‘其他人当真这么清白无辜?’,一边是‘这样就能说通了’,华仙为什么杀母留子,为什么严茵会写绝笔信给严家,为什么这两个人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对夫妻,而更像是一对拍档……

    “二姐姐……”她甩了甩头,又拍了拍脸,“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二姐姐也被本家放弃了?”

    这么多年都没想起李家,皇上为什么突然就允许小女儿下降李沅?算一算时间,当时真定大公主第二次击退英国海军,受封固国公主,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李沅一怔,似是惊奇她怎么会知道:“老太太同你说过此事?”

    她立刻装傻:“我猜的。”

    驸马垂下眼睛,复又一叹:“从前真定再受宠,没人把她往那个方向想,皇上宠女儿不是一日两日,就是心有微词也早就习以为常。”

    直到她两次领兵,两次大胜,朝中开始出现立储的声音。

    “我想直到那会儿,圣上都没有起过让她继承大位的念头,”将心比心,李沅看着自己的女儿,多少能体味到几分皇帝当时的心情,“他只盼她一生健康、一生无忧,有点子本钱傍身、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就行了。”

    李持盈被看得很不自然,主动接口:“他不能削大娘娘,就只好抬起华仙。”

    万岁当然知道李家的那点小算盘,但既然华仙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和不愿,来个顺水推舟也无妨,立储之事暂且不急,先将这股子势头冷一冷再说。

    “李持风当年跟在吕文安身边未必不是出自族里的授意,背靠大树好乘凉,谁能想到真定竟有将帅之才呢?好在大娘娘并非气量狭隘之人,持风被吕党投下大狱时还替她说过几句话,两个人算是不打不相识。”然而赐婚的圣旨一下,李氏宗族火速抛弃了李持风,两边下注是大忌,他们已经决定把宝压在华仙这边,就不会放任李持风与真定继续来往。时年二十一岁的李经历就此成为了一枚弃子,亲人、恩师都盼着她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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