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的人根本就是她。 晏既的神色越加不耐烦了,“难道我令你负责粮草调运之事, 还不算是信任么?行军打仗之人,没有什么比粮草更为重要了。” “可将军从来也不让我参与议事, 究竟是因为谁而防备我?” 晏既重又放下了笔,“我麾下幕僚何止数百, 难道议事之时, 人人都要入帐唇枪舌战一番么?” 他下意识地看了观若一眼,见她仍然神情平静,并不因为刘积莹方才所说的话有任何情绪波动。 心里莫名地就平静了下来,语气也越加缓和, “在大帐之中议事的人,每一个都曾经与我一起出生入死, 甚至曾经救过我的性命。” 他们都可以将彼此的性命交付。 刘积莹的语气却越加咄咄逼人起来, “那么夫人呢?夫人也救过将军的性命?” 她只知道,殷观若曾经数次让眼前的这位战无不胜的年轻将军陷入险境。 观若忍不住停下了手,望了刘积莹一眼。她好像忽而知道,刘积莹究竟为什么要针对她了。 晏既望着她,神情冷漠下来,“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夫人。你若是没有旁的事, 此刻便退下吧, 我与夫人要休息了。” 刘积莹并没有动,她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转而谈起了另一个话题, “今日属下并没有参与议事,所以也并不知道将军与诸位副将所议定的究竟是何样的策略。” “但属下有一拙见,还请将军一听。” 观若放下了手中的秋裳, 踱步到了晏既身旁,而后神情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她笑意盈盈,“刘大人不妨一言,我与将军皆洗耳恭听。” 晏既也自然而然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温情无限。 刘积莹站在原处,脸色骤然难看下来,而观若身旁的晏既,却好似忽而将心中的郁气与不耐烦一扫而空,真的准备“洗耳恭听”了。 她没有直接说起自己所谓的“拙言”,而是先道:“夫人的这一句‘刘大人’,听在属下耳中,不免又令属下想起了刘寤。” “这于夫人而言, 濮阳城中的经历,想必也并不愉快。” 当然是不愉快的, 是很痛苦的。 观若维持着自己的脸色不变, 又道:“那可就麻烦了。将来你跟着将军官运亨通,想必会有更多的人这样称呼你, 到那时,你岂不是日日都要痛苦了?” 刘积莹怒极反笑,死死地盯着观若,“夫人这样口齿伶俐,想必在议事之时,也给了将军不少有用的建议。” 观若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她说的的确是一句夸奖她的话,“的确如此。” 刘积莹看起来似是还想嘲讽观若几句,却被晏既打断了,“刘积莹,若是你没有建议要告诉我,那么此刻便可以离开了。” “明日就要行军,今夜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她已经不像方才那样稳得住了,但见晏既下了逐客令,到底却又还是不甘心。 “属下有话要禀告,还请将军给属下一个机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