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月间的暗房中,褚瑜睫毛轻轻颤抖着,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神色略显慌张。 路上她一直将头埋在魏钰怀中,根本不知道他会将她带到何处,也不愿意去想,不知何时开始,她对他已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带她来了这样的地方… 整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榻,连张矮凳都没有! 褚瑜手足无措坐在床榻的边缘,一双水汪汪的清眸望着立在她面前的魏钰。 “我…你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带你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是我好友的地方,很安全,不会被人看见。” 魏钰一慌乱,就习惯性的去摸耳垂,指尖划过那颗红色的小痣,整个耳朵都慢慢的红了。 褚瑜见他的慌张不比自己少,飞快跳动的心脏这才缓缓的慢了下来,“我…我不是害怕。” 只是有些紧张。 抛开那场梦,她从未单独与外男共处一室,心里头难免会慌,即使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场梦境中的有些片段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订婚宴,十里红妆的盛大婚礼,婚后与景时卿相处的点滴,越来越记不清了。 她若不刻意去想,甚至都已经忘了那些曾经经历过的场景,不过,她与魏钰被算计,褚家出事后的种种,她倒还印象深刻。 魏钰深吸了几口气,勉力压下心头的躁动缓缓靠近褚瑜,最后半跪在她的面前,仰视着她,“你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伤害你。” 看着半跪在面前的人,褚瑜好不容易平息些的紧张情绪,又升至最高点,她将脚往里收了收,声音微微打着颤,“你,你不要跪着。”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近了。 是那些话本子上夫君对妻子才会做的动作,他们这样,委实不妥。 魏钰显然也明白了褚瑜的意思,他四下望了眼后,视线落在褚瑜旁边的床榻上,迟疑道,“可是…这里没有凳子,我总不能坐在五妹妹旁边。” 褚瑜的脸顿时变的通红,手紧紧的攥着绣帕,整个人又羞又臊,急急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要你坐我边上…” 即便她做好了准备要与他做夫妻,可是眼下一无媒妁,二无婚约,同处一室已经算是有悖礼法,若还要坐在一张床榻… 光想想都要羞死人! “我知道。”魏钰忙安抚道,“我是说,我站着你看我还得仰着,这样说话比较方便。” 许是魏钰的神色太过镇定,又许是他的声音格外平稳,褚瑜那颗上窜下跳的心,竟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但她却已不敢去看他,只垂着头轻轻嗯了声。 可魏钰离她实在太近。 近到她低着头都就能看到他跪在地上的腿,和随意搭在腿上的骨骼分明的手。 魏钰今日穿的是白色暗纹束腰装,他挺直腰身半跪着,将少年挺拔的身材尽数展露在她眼前。 褚瑜睫毛一颤,闭上眼紧紧抿着唇,暗骂自己太不知廉耻。 这种时候竟还被他的身材迷了眼。 魏钰并不知褚瑜心中所想,只以为她仍在害羞,便放平声音又安抚了几句,才试探着问,“五妹妹,当真是你放的火?” 褚瑜闻言身子一僵,她沉默了片刻,才轻轻的朝魏钰看去,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不好?” 会不会觉得,她变坏了。 会不会,因此不喜欢她了。 “放的好。” 少年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褚瑜微微一怔,呆呆的看着他。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没想到被五妹妹抢了先。”魏钰眼里一片清澈,语气平缓而真挚,没有半点勉强之意。 褚瑜捏了捏绣帕,身子微微前倾,“你真的这么想吗,会不会觉得…觉得我变坏了。” 魏钰瞪大双眼,很是不解,“五妹妹怎么会这么认为,是他们先动的手,五妹妹反击是应当的。” “他们害我的计划并没有得逞”褚瑜语气微急,“可是,可是我却烧了一整个客栈。” “但五妹妹是在确定里头没有客人后才放的火,客栈的伙计也得被事先调至安全的地方,五妹妹并没有伤害无辜之人。” 魏钰往前挪了挪,认真道。 褚瑜将绣帕攥的更紧了,“我…我还杀了人。” 魏钰手指一僵,而后紧紧扣在膝上,面上却仍是一片平稳,“那也是他们该死。” 死的是谁! 若是景时卿,还得好生筹谋一番,断不能让人怀疑到五妹妹头上。 安静了片刻后,褚瑜眼眶逐渐泛红,慢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