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心事重重,崔氏担忧道:“二郎不思饮食,是不是有心事?” 李瑜回过神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崔妈妈,我有一惑,始终想不明白,你可否替我解惑?” 崔氏道:“二郎请讲。” 李瑜轻轻摩挲袖口,深思道:“你先前说宁樱是伤了心才不愿回秦王府,那我问你,你觉得她平日里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崔氏愣了愣,没料到他居然又纠结起这个人来,看来已经成了心病。 李瑜自顾说道:“人人都知道她的性情八面玲珑,行事稳重,从不恃宠而骄,且在府里人缘极好,是这样的吗?” 崔氏点头,茫然道:“确实如此。” 李瑜失笑,忽然有些悟出味来,发出灵魂拷问道:“一个八面玲珑,行事处处周到的女郎,若没有一番心计和盘算,如何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 崔氏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李瑜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如炬,“你以为呢?” 崔氏回过神儿,眼皮子狂跳,“二郎究竟想说什么?” 李瑜深深地吸了口气,把宁樱在袁府的所有作为同她说了。 崔氏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震惊道:“老奴不信,她平日里谨小慎微不假,但要拿捏住一个官家娘子为她铺路,着实荒唐。” 李瑜笑了起来,是被气的,接茬道:“咱们来好好聊聊她出府那天的情形,她当时是什么模样,你可清楚?” 崔氏细细思索一番,才道:“老奴曾劝过她开口求你,说不准你一心软就收回成命了。” “她是如何答的?” “她……让老奴仔细想想,她当时好像说什么你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又是君子重诺,她若哭哭啼啼求你开恩,定会惹你厌烦。” “还有吗?” “还有她还让老奴莫要插手这件事,说什么怕牵连到老奴惹你不快,让你生厌什么的。” 说完这话,李瑜又被气笑了。 崔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脱口道:“不对呀。” 李瑜指了指她,“说,哪里不对。” 崔氏瞪大眼睛,“她在秦王府待了六年,日子过得安安稳稳,好端端的却要被主子送到袁家,若是一般女郎,势必哭哭啼啼,且老奴又是二郎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肯定会央求老奴开口求情争取一番,她却不,这举动……委实令人奇怪。” 李瑜缓缓站起身,背着手道:“那崔妈妈有没有想过,或许宁樱巴不得能去袁府呢?” 崔氏当即回道:“不可能!”又道,“那袁府能比秦王府好?” 李瑜继续道:“那有没有可能,她的本来目的是离开秦王府,离开京城,但迫于府里把控得严密,她才另辟蹊径?” 崔氏被这个问题问懵了,结合方才他讲到宁樱在袁家的所作所为,好像真有这个可能。 见她不说话,李瑜又抛出一个问题,“她平日里可曾提到过外面的那些良家子?” 崔氏摇头,“没听她提起过。”顿了顿,“可是她这般处心积虑跑出去是为了什么呀?” 李瑜没有说话,只指了指外头屋檐下挂着的金丝雀笼子,“她只怕是嫌秦王府养不下她那只娇雀了。” 崔氏:“……” 两人看着对方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崔氏才道:“这也不对呀,她平日里对二郎你可上心了,为何又想跑呢,难不成是厌倦你了?” 此话一出,李瑜差点气得心梗,愠恼道:“胡说!我是主,她是仆,她的身家性命都拴在我身上,凭什么敢厌烦我?!” 崔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