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是君子,既然应允了谦让,袁中丞又得胜,岂有收回成命的道理,这才导致奴婢被拱手相让,至于当时郎君心里头服不服气,奴婢也猜不出。不过奴婢离开时曾把当初及笄时他赠予的玉钗送还,结果被他砸断了,可见是懊恼的。” 这番话说得微妙至极。 蒋氏心里头又一次忍不住唾骂自家那个缺心眼的蠢男人,她压下心里的不快,冷酷道:“事已至此,你绝无再回去的可能了。” 宁樱道了声是。 蒋氏开门见山道:“你这样的烫手山芋,我们袁府也容不下。” 宁樱坦然回答:“奴婢也不想被困在这里,碍夫人的眼。” 听到这话,蒋氏挑眉,“你往后作何打算?” 宁樱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夫人是否打算给奴婢留条生路?” 蒋氏不语。 宁樱继续道:“今日夫人把奴婢找来,只怕不是来唠家长的。” 蒋氏被气笑了,“当真不是个善茬儿。” 宁樱并未反驳。 蒋氏从袖中取出她的卖身契,宁樱却瞧都不瞧,只半瞌着眼,不为所动。 见她这般模样,蒋氏露出嘲弄的表情,故意说道:“这可是你的命根儿,瞧一眼都怕脏了眼吗?” 宁樱回怼道:“夫人说笑了,说得好像奴婢瞧了一眼,夫人就能将它送给奴婢一样。” 蒋氏:“……” 她噎了噎,说道:“看来你很聪明,知道我不会把它给你。” 宁樱没有说话。 蒋氏的视线落到卖身契上,意味深长道:“你的命门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若要把你发卖出去,谁都不敢说一句不是。” 宁樱笑了笑,“那可不一定,若是哪天秦王府忽然寻了来……”顿了顿,“应该是誉王府,当初奴婢在春日宴上斗茶,很得誉王佳赞,特地给奴婢领了赏,后来又说什么时候去府上讨茶喝,没准就寻到这儿来了呢?” 蒋氏:“……” 她知道这个女人狡猾,可狡猾成这个样子还是让她开了眼界。 宁樱精明冷酷道:“袁家能在京中立足数十年,可见袁侍郎在朝堂上谨小慎微,每走一步都会处处考量,方才有如今的安稳太平。 “现下袁中丞让我家郎君吃了闷亏,把他苦心训教了六年的通房给哄了过来,不管二人以往关系如何,若说我家郎君心里头没有丝毫不快,奴婢反正是不信的。 “若说奴婢进了袁府也就罢了,倘若得知奴婢被夫人无端发卖,你猜我家郎君又当如何? “要知道当初可是袁中丞自己开口讨要的,结果讨回来一转手就卖了或在府里出了岔子丧了命,奴婢命贱是事实,可秦王府如何看待袁家,还请夫人仔细掂量掂量这无妄之灾,是否承受得住。” 这些正是袁家所顾虑的。 蒋氏心里头清楚,宁樱也清楚。 两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好半晌,最终蒋氏妥协了下来,“我自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宁樱应道:“夫人英明。” 蒋氏冷眼看她,“可我也容不下你。” 宁樱装作听不懂,故意道:“奴婢也没得选择。” 蒋氏:“你有。” 宁樱:“???” 蒋氏心里头有些小激动,怂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