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很快传开一条消息。 【赵老师让我把竞赛试题压缩包转发给你。】 乔司月在对话框删删改改好一会,最后只回了三个字:【好,谢谢。】 她下楼问乔崇文要来电脑,将文件解压后,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没忍住轻笑一声。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连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回复也要斟酌如此之久。 第二天考试九点开始,早读照常进行,铃声一响,徐梅芝就出现在教室,大致交代几句,目光在扫向乔司月时没有片刻的停顿。 就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雨接连下了两天,直到文综考试结束前五分钟才彻底停下,地面湿漉漉的,映出头顶漂浮的云。 乔司月避开脚下的水洼,不远处苏悦柠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看见对方正朝她摆手示意,随后晃了晃手机。 苏悦柠:【待会要一起去美食节看看吗?】 乔司月回了个ok的手势,想到什么,又说:【我把外套落在教室了,你等我几分钟。】 教室门已经关上,里面的座椅布置还保留原样。乔司月刚握住门把手,四方玻璃的另一头,有道熟悉的身影拐进她的视线。 短发,身材瘦小。 这人在最左边第一排的位置坐下,过了差不多两分钟才起身。 对方没察觉到她的存在,从前门离开后,笔直地朝走廊另一头而去,一个转身,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犹豫片刻,乔司月推开门,脚步不受控制地停在第一排,目光一个辗转,落到左上角已经残缺的准考证上。 呼吸倏然一滞。 第20章 一厢情愿和得偿所愿就在他一念之…… 乔司月最后没能应苏悦柠的约。 乔崇文打来电话, 说今天下午方惠珍在去老年活动中心的路上被一辆电瓶车撞倒,膝盖粉碎性骨折,恰好他临时被派到外地出差, 一时半会回不来。 坏事总爱扎堆发生,就在昨天晚上,外公中风被送进抢救室,好在发现及时, 没什么生命危险,苏蓉连夜乘大巴回到南城。 也就是说。现在家里唯一算得上清闲的人是她, 所以她得担起照顾方惠珍的责任。 乔司月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手机电板盖上的凹槽, 低声应下, “我知道了。” 雨又开始下起来,空气黏糊糊的,混着泥土味的风溢进鼻腔。 凉意严丝合缝地贴上皮肤, 乔司月猛地一哆嗦,后知后觉意识到夏天好像真的要过去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外套穿上,又将拉链提到最高处,大半张脸藏进衣领,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头也不回地跑进雨里。 刚骑上自行车, 苏蓉打来电话,唠叨几句后,乔司月改道先回了趟家,找到她说的地方,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叠好后和银行卡一起放进口袋。 路过张婶家门口,脚步顿住。 似有所预感, 正坐在小院石阶上玩着悠悠球的乔惟弋抬头看过来,眼睛倏地一亮,小短腿奔向她。 “姐姐,婶婶说你晚上不回家住,那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听话,我要去医院陪奶奶,你今天晚上先住在张婶家。” 乔惟弋不肯,抱住她的腰死活不撒手,“我也要去。” 乔司月拿他没办法,只好许诺道:“我保证,明天早上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 乔惟弋耷拉着嘴巴,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乔司月手在半空停了几秒,缓慢放下,掌心贴住他后脑勺,轻轻揉了几下。 乔司月到医院时,方惠珍正在跟隔壁床的病友聊天。 乔司月叫了声奶奶,上前把快餐盒放到床头柜上。 方惠珍冷淡的眼神扫过去,“再晚几分钟,你能把我饿死。” “……” 乔司月低头没说话,方惠珍又问:“小弋呢?” “现在在张婶家。” “你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 乔司月稍顿,眼皮轻轻一掀,平静地迎上她气势汹汹的质问,若有若无地嗯了声,“您要是想他,我现在就去把他接过来,让他代替我守在床边,陪您一晚上。” 方惠珍被她反常的态度噎了噎,没再说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缠绕在乔司月心脏上的藤蔓,倏地松懈不少。 她视线拐了个弯,缓慢探出窗外,远山轮廓被厚重的雾霭里包裹着,影影绰绰,树叶褪成淡绿色,边缘镶着一层颓败的黄。风一吹,叶子扑簌簌地往下掉。 秋天到了。 等方惠珍吃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