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手臂,她刚一动,裴邢就不耐烦地睁开了眼,钟璃只觉如芒在背,垂眸时,恰好对上他那张板起的面孔。 男人清冷的目光透着不悦,显然是被她吵醒了。 钟璃心中紧了紧,“时辰还早,三叔再睡会儿吧。” 他硬挺的眉不爽地拧着,冷冷盯着她,显然有起床气。 她摸索着穿上了衣衫,见他没阻拦,她讨好地道:“三叔,明晚我还来好不好?” 裴邢没说话,径直闭上了眼。 钟璃松口气,摸黑走了出去,外面漆黑一片,唯有门口挂着一盏灯,风一吹,蜡烛要灭不灭的,仅照亮一小片地方。 瞧见她,秋月赶忙从西厢房走了出来。 主仆二人没提灯笼,深一脚浅一脚走回了摘星阁,外面天很黑,月亮也藏了起来,唯有几颗星星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钟璃并未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们。 回到摘星阁时,不过寅时三刻,钟璃又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不自觉叹口气。早上见他有些不高兴,她也没敢提顾霖的事,不过,他昨晚既然没将她赶走,大抵是收下了她的讨好吧? 钟璃巴掌大的小脸不自觉皱了皱,实在猜不透裴邢的心思,面对他时,无端有种受挫感,她生得美,这是众所周知的,自打十四岁起,见过她的男人,总会不自觉流露出惊艳和痴迷。 裴邢与他们都不一样,每次被他冷冷注视时,钟璃都会怀疑,是不是她还不够美? 不过,他冷淡的反应,倒也是个好信号,等她偿还掉他的恩情,许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彻底没了新鲜感,到时也能一别两宽,好聚好散。 她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攒够银子,解决掉对手,为以后铺好路。 她没敢再耽误,连忙爬了起来,今儿个是正月十五,给老太太请安的人肯定很多,钟璃想早去早回,免得遇到旁人。 钟璃收拾妥当时,天色刚蒙蒙亮,外面雾气很大,比寅时都大,整个小院都被雾气笼罩着,站在门口,都瞧不清院墙。 钟璃让秋月歇息去了,带着夏荷去的老太太的住处。 她们过来时,老太太已经起来了,镇北侯竟也在。 小玫将钟璃迎进了西厢房,“姑娘先在这儿稍等片刻吧,侯爷一会儿就走。” 钟璃颔首,小玫十分细心,怕她冷,还让丫鬟给她备了手炉,钟璃弯了弯唇,道了声谢。 室内,气氛十分凝重,镇北侯正与老太太说顾霖的事。 他没提顾霖得了脏病的事,只道:“他打小就顽劣,本以为大了会好些,谁料最近越发不成体统,再这样肆意妄为,早晚惹出大事,我索性将他送去了庄子上,等他认识到错误,再将他接回来。” 老太太年龄大了,早已不问事,裴邢也特意叮嘱过,不许拿这些糟心事去打扰她,是以,昨日的事动静虽大,老太太却一点不知情。 闻言,她忍不住劝了两句,“你什么时候管教不成?这大过年的,正月还没出,就将他送走,这不是让孩子寒心吗?” 顾霖之前没少在老太太跟前埋怨镇北侯偏心。 他是嫡长子,按理说,理应被请封世子,镇北侯却迟迟没上奏请封,顾承没摔伤前,不少人认为,他想将爵位传给顾承。 镇北侯道:“母亲不知他惹了多少事,再不将他送去反思,只怕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花柳病并非不能治愈,前期若不严重,尚有治愈的可能,镇北侯将他送去庄子,一是让他反省,二是为了让他养病,怕传出风声,昨日他雷霆手段,将府里的丫鬟都敲打了一番。 镇北侯这会儿心情相当糟糕,钟氏去世的这几年,他一直浑浑噩噩,也没过问府里的事,怎么也没料到,顾霖会长歪成这样,生病后,不仅没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反倒闹得府里人尽皆知。 这是有多蠢。如今顾承成了这样,顾霖再扶不起来,他极有可能后继无人。镇北侯打定了主意好生管教他。 见母亲还想求情,他沉声道:“母亲别再劝了,儿子心意已决,待他成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