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今这事,到底该如何办啊?”劳苑面前,坐着锦州本次乡试的两位考官——主考官为翰林学士莫盛宇,副考官则是礼部侍郎邱然。 此时,三人皆是面色凝重,乌云抹面。 “两位大人,您们不能不说话啊!那考生如今叫本官拿下了,可后续到底该怎么做,还请两位大人给个准话啊!” 劳苑急得嘴皮子上火,谁不知道,当今陛下最恨的便是科举舞弊之事?十几年前江南官场一片腥风血雨,便是源于此啊! “劳大人,您不在京城,是不知道前段日子京城的境况啊……哎……”主考官莫盛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伴随着沉沉的叹气声。 劳苑怎么会不知道?! 他是今年新上任的锦州知府,他的前任,因为收了老丈人从徐娘娘手里抢来的玉玦,虽说阴差阳错让陛下知道了小殿下的存在,可也因此连累了徐娘娘丢了性命,直接丢官舍命。 劳苑就是这样捡了漏,被隆庆帝从闽南调到了富庶的锦州做这知府。虽说他远离京城多年,可做到知府的人,哪会真的眼瞎耳聋? 前些日子,为了小皇子与徐娘娘遇刺一事,当今圣上大发雷霆,京城菜市口的血连着大半个月就没干过。 “当年,陛下下江南,起因便是科举舞弊一案,这才有了他与徐娘娘那一段情,可也因那些罪臣,让陛下父子分别十余年。”邱然抬起眼,看着自己的两位同僚,“好不容易陛下找回了小皇子,可徐娘娘却遇刺身亡,陛下悲痛不已,此时若是提及泄题一事,只怕是容易让陛下触景伤情啊。” 何止是触景伤情啊,分明就是找到了活靶子。 劳苑三人对视一眼,脸上神色越发沉重。 “作为臣子,不能为陛下解忧,已经是失职,又如何能再给陛下添堵?”莫盛宇沉沉一叹,好似当真是为了隆庆帝操心忧虑。 “莫大人说的是啊,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解难啊。”邱然也叹了口气。 这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果然是京城老油子,一个比一个虚,劳苑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两位大人,咱们三个,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劳苑也不愿跟他们继续说虚话,直接看着两位考官,眼神急切,“两位兄长,还请给个话吧!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小弟无所不从!” 劳苑谨小慎微惯了,生怕丢了自己头上这顶还没戴多久的帽子。 若是真有人泄题,那么必然是能够接触到考题的这些人,这一层层的关系,盘根错枝,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谁也说不准。 劳苑看向面前的莫盛宇与邱然,这两位秋闱的主考官,都是朝堂派来的,他顶多算是协理,论起来,秋闱泄题,最大的责任还是两位主考官身上,劳苑也懒得再虚与委蛇,直接扯开那层遮羞布,打开天窗说亮话。 “在锦州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下官最轻也得算个渎职之罪!至于两位大人,身为本次秋闱的锦州主考官……会有什么罪名,想必不需下官提醒了吧?” 看到劳苑露出如此急切的神色,莫盛宇和邱然对视一眼,也终于不再说虚话。 “劳大人,那上告的书生,可是拿出了确凿证据?”邱然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淡然问道。 劳苑愣了一下,忙回道:“那倒是没有,他说那装了试题的荷包,又被他放回了原地。” 莫盛宇一拍桌子,义正言辞道:“既然没有证据,又怎么能确定他所说的是真的呢?这秋闱乃国之大事,朝堂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发生泄题的事?莫不是那学子心有不甘,这才故意造谣生事?!” 听到这话,劳苑顿时眼睛一亮。 对呀,那书生又拿不出证据,空口白话,谁能保证他说的就是真的?历年来,考不上的书生成千上百,其中也不乏心怀怨气,怪天怪地怪朝廷的,胡言乱语也是常事。 “还是莫大人见多识广!下官一听到泄题二字,便慌了神,竟没想到这点,那书生分明就是自己心有不甘,这才诬告,看来下官将他下狱,也不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