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傅吗?他已经远离京城了,谢掌印为人忠厚,必定不会是他。 姜家更没有理由拿此事威胁她。 小宫女对视一眼,怯生生地走过来,跪下。 “回禀娘娘,昨日除了姜公子,便只有太子妃来请安,只是她尚在外阁侯着,不知什么缘故与姜公子发生争执,还未见您便离开了。” 是裴迎?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姜贵妃后背沁出一身冷汗。 她为何就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呢? 裴家是昭王的人,昭王立场不明,难以揣度,而裴迎又是昭王安插在东宫的棋子,成日只知道给太子吹枕头风。 看来信是裴迎留下的,她是妄图以此要挟他们母子吗? 以她的脑子必定做不出这些事,若是她得了昭王授意,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姜贵妃蓦然咬紧银牙,两根又长又挑的细眉,狠狠压下怒气,狭长的眼眸间闪过阴戾之色。 她岂是坐以待毙之徒? 裴迎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姜家的人一口气通畅到底。 在这宫里,她姜贵妃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裴迎会为她的所作所为后悔不迭! 窗外蝉鸣与之相应和,在雨中渐渐歇了,骤雨来得急,雨滴撒落一池新荷,圆滚滚的,转几圈便消逝不见。 姜曳珠站在两株门槐前,身后跟着一个女子。 一袭斗篷遮得严严实实,唯独漏出来一只纤细的手腕,畏惧地扯住了的衣摆。 他是奉了贵妃之命,在族中选适龄的女子,要得体,要嫡女,要像裴迎一样娇气。 他不禁想,哪能找到跟她一样娇气的。 明面上贵妃说是派进宫给她自己解闷。 实际是送给太子做侍妾的。 姜家旁支众多,他从中选了这名姑娘,虽然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好在兄弟不得势,性子柔弱可掌控,又生得貌美。 姜曳珠转过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子小声地开口:“回表哥,我叫金——” “好了,”姜曳珠不耐烦地抬手,“金氏,家中都教过你规矩了吧。” 金氏一愣,她今日早晨才抵达盛京城,一路上马车不停歇,风尘仆仆,她第一次出远门,从昨晚便不曾进食。 她只生怕食物的气味会惹得贵人嫌恶,听说这位姜家嫡公子最讲究仪容。 眼下她饥肠辘辘,头晕眼花,却挤出讨好的笑容。 “回表哥,族里早就交代过了,姜家的事,自然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全凭仗表哥垂怜,我一定会老实本分,谨慎做事,必定不辜负所托。” 她默默低头,将记下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 “老实本分?你可不能老实本分。”姜曳珠哼了一声。 金氏疑惑地抬头,见到姜曳珠笑眯眯道,“我听说你那父兄不成器,家道潦倒,剩个空架子,早在地方撑不起气候,你原本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嫡小姐,啧啧,真可惜,金氏,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金氏素来听闻姜公子跋扈恶毒,没料到他竟然对自己宽言关心,不由得有些感动,眼眸微微泛起泪光。 姜曳珠继续笑道:“是你自己有福分,命里有的挡也挡不住,贵妃抬举你,你要伺候的可是太子,我不知道嬷嬷是怎么教你的,但你的小把戏若是得了太子垂青,以后的你的父兄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你再来谢我不迟。” “多谢表哥提点。”金氏感激道。 她小心翼翼地赔笑:“听说妾身与太子妃有几分相像,实在是妾身的福气。” 提及裴迎,姜曳珠脸色顿变,冷冷瞥来一眼,吓得少女立即噤声。 “谁是你表哥?少乱攀关系。” 姜公子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好好的,眨眼变天,金氏摸不透这个男人。 姜曳珠生性恶劣,瞧不起任何人,裴家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他面前不能提起的刺。 他一步步逼近,面色如覆薄冰,厉声道。 “盛京可不比你那穷乡僻壤,若是喊错了称呼,你性命难保,好好办你的事,若敢妄图生出其他心思,卑贱如你,除掉你便如踩死一只蚂蚁,像你这样的女子,每年在盛京消失得不计其数,保住你这身糙皮吧。” 金氏浑身被震住了,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 他忽然生出杀气,恶狠狠继续道:“若非姑母交的差事,本公子生平最厌恶与你这等泥腿子打交道,这一身晦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