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微笑,一如初见时的意气风发。 “我看着相公接过那个孩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急不可待地想要与他人共享这份激动,转头看到我,他的笑意僵了些,就连单纯的兴奋都变得复杂起来,他大约在想,明明这才是他的嫡长子,而我则是那个难以摆脱只能让他的蔓娘委曲求全之人罢了。 “哦,瞧我,没头没脑地忘记说与居士。 “蔓娘就是相公的那位青梅竹马,如她名字般娇娆美丽的娘子,母家也有权势,可以助相公一臂之力。就这么一位女子,为人妾室我都替她喊冤。 “外人不解其中曲折,只会觉得他宠妾灭妻。相公风光霁月了一生,就连白衫上无意沾染的墨点他只要皱了眉我都会拿一套干净的新衣供他更换,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污点。我本就再无所出,又疾病缠身,怎可贵为一院主母?于是我自请下堂,相公却震惊又恼怒,春香帐暖,我只觉彻骨严寒,完事后他也不说允不允,只让我迁至府里的佛堂祝祷抄经。 孟然扬了眉,略微思索:“那你的婆母呢?她没有什么表示么?” 提到她,叁娘弯了眉眼。 “婆母她自是不允,气势汹汹地去责骂了相公一番,很多人会觉得毕竟是她的亲儿子,那妾室还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娘子,不过是做戏与我看,怕有辱名声罢了。 “可我知道,婆母并不是那样的人,她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好。 “公爹热衷于各类美食,因此吃得滚圆,以至于患上足疾;奶公骁勇,很是看不上公爹,但据说因为相公出生时‘英气溢面’很得奶公喜爱才勉强选择让公爹列为下一任家主。 “婆母也是小门小户出生,但她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女子,除了相公自身聪慧努力,更是少不了她在奶公前的尽心侍奉。 “公爹是个温和多才的人,奶公不喜却也为公爹的文才折服,所以许多事务都丢给公爹处理,起夜时,我常常看到婆母的院子里还透着灯光,公爹体虚身子弱,婆母对于衣食住行无一不亲历亲为,洗手做羹汤,就像市井间的夫妻一般,令人羡慕。 “我还是搬去了灵喜寺,倒是世事难料我居然怀孕了,可却不想再回去了。 “怯懦寡言了一辈子,那是我头一回强硬,他妥协了。 “许是念寺门孤冷,留了孩子给我算作宽慰,偶尔路过时他会来看望一下我,虽然他没有明言,旁人却也知道,其实已与休妻无异。 “那会儿子,迁都的事宜进行地如火如荼,他又去征战了,婆母——原该唤赵大娘子了——她不知从何知晓我有孕,说什么都不准我再住在寺院,遣了一众丫鬟仆役迎我回去,我不爱为难人,那一次也是一样。 “我又回到了府中,可却不好再住进先前的院子,我承认有些逃避的因素,那里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 “赵大娘子安排我住在了离她最近的佛堂,我除了每日陪伴她聊天,就是把自己关进佛堂不问世事。 “但赵大娘子不这么想,但凡府里有宴席,家宴还是客宴她都要邀我一同前去,甚至让我落座于蔓娘的上首,当我还是从前她的长媳。 “常言道多年媳妇熬成婆,有多少媳妇在房中受到磋磨,曾经我跟着她学着料理家事,手把手地教我,我天性愚笨,战战兢兢怕被嫌弃。 “公爹的几个姨娘忌惮赵大娘子,她们就喜欢在自己的账上给我使绊子,我常常捧着账本算帐到夜半叁更,最后是赵大娘子为了我斥责了姨娘们。 “赵大娘子从未与她们撕破过脸,明争暗斗这许多年,这还是头一回。 “我感念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