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明白吗?他们根本不配当你爹娘。” 那天秀宁跟她说,让她对父母谎称自己已经是自由身,主人家还了卖身契,卢姑娘原本还不懂这么做是为什么,现在她明白了。 假如她现在真的是自由身,那么她就只有被卖的命运,她回来一次被卖一次,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货物,被转手的货物。 秀宁悄悄往卢姑娘手里塞了一张银票,对她说:“做奴才不好,若是能赎身,自然是回归自由,你现在回村子里,就来我们织布厂干活吧,我们还缺人,有工钱还管饭,还有女职工宿舍在建,不愁没地方住。” 卢姑娘吸了吸鼻子,终究是没忍住眼泪。 被卖掉的时候她告诉自己,爹娘有苦衷,他们也不愿意,若是家里富裕,怎么会卖她? 等去了主人家,挨打挨骂也得赔笑脸,就更想念家里,无法拒绝家人的靠近,可那样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只是又一次的抛弃罢了,她爹不会管牙婆把她卖给谁,上回卖去了富贵人家,是她运气好,可这一回,若是卖到了什么脏地方,她爹会心疼她吗? 不会的,说不定她在青楼里卖身子,她爹拿了几个钱进去,都不会看她一眼。 这就是她爹。 卢婶子不愿意跟男人儿子分开,所以最后一家四口都被赶出了村子,卢姑娘拿了秀宁的钱,这回是真的把卖身契赎了回来,之后便进了织布厂。 原本里正觉得卢家人被驱逐,那这房子村里得收回来,谢隐却说有卢姑娘在,这就是她的房子,不能因为儿子不着调,就不把人家女儿当人看。 卢姑娘在织布厂干活非常卖力,这里可比在主人家好多了,不会挨打挨骂,只要认真干活就能养活自己,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人人平等,大家都很和善,没有谁欺压谁的说法。 渐渐地,她也就不再因父母兄弟耿耿于怀,只后来听说,她爹带着俩儿子还是好吃懒做等着她娘伺候,卢婶子操劳过度大病一场,这父子三人竟是宁可当乞丐要饭,也不愿意干活,更别提是给卢婶子看病! 卢姑娘终究是心善,她出了钱给卢婶子买药看病,卢婶子自鬼门关活过来,总算明白往日自己有多么愚昧,只可惜女儿已经不再信任也不再需要她,她也只能黯然神伤地找了个打扫的活儿,每日远远看着明媚活泼的女儿,默默地守着她。 以后这对母女会不会和好没有人知道,但卢姑娘已经有了新的人生,不会再回头看了。 任何使你痛苦的,都可以割舍。 因为厂子红红火火,所以谢隐的话在村子里比里正都管用,他让村民们种棉花,虽然不曾见过这玩意儿,大家却还是听他的,有些好奇的小孩天天往地里跑,观察这奇奇怪怪的东西,棉花,为什么要叫棉花?它是花吗?花,那不就不能吃吗?不能吃的东西要来做什么呢? 种了不知多少年的地,谢隐对棉花种植已经很有一套,从滴灌到施肥,再从除草到防虫,他还做了一本小册子,每户人家都派个人来学习,不学不行。 方三今年的考试又没过,在私塾里也学不到什么了,他看着大哥日渐精明能干,二哥更不必说,就连柔弱的秀宁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在村里俨然是一票娘子军头领,惟独自己一事无成,心里焦急。 谢隐见他情绪不对,知道这样下去别说考秀才,读书怕是都静不下心,就让方三暂时在家里待着,负责管小孩儿。 大人们天天上工,小孩们到处窜到处跑可不行,这么点大的孩子正是接受教育的时候,别的地方暂时无能为力,但兴江村的人对谢隐十分信服,他说要建村校,家家户户都愿意出钱。 方三的学识去考状元虽不行,给孩子们启蒙肯定游刃有余,谢隐平日里也在村校,和方三所教授的知识不同,他更多的是带孩子们做实验、讲故事,而且鼓励村民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