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有点不敢说话了,他向来觉得自己是大哥,应当照顾两个弟弟,为他们保驾护航,可自打自己受了伤,二弟回来,一切似乎都变了…… 谢隐又说:“要是咱们能建个厂子,先生产这些织布机,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再做别的……到时候,还得大哥你费心。” 方大不怕苦不怕累,只怕自己派不上用场,听谢隐这样说,忍不住笑起来:“我能行啊?” 谢隐微笑:“当然能行。” 一个个的都来建设家园创造美好生活,他倒要看看,累得手指头都抬不动的时候,方大方三还有闲情逸致去共妻不? 人无耻无以立,寡廉鲜耻的人自然不会在意道德,要先有物质条件才能去追求精神上的富足,饭都吃不上了,人都要饿死了,知识对他们而言就还不如一块能充饥的树皮。 次日一早,谢隐要去里正家,却叫上了秀宁。 秀宁愣住了:“方二哥,我去做什么呀?我只会给你们添乱。” “谁说的。”谢隐看她一眼,“我觉得你很厉害,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秀宁不大懂,但她信任谢隐。 谢隐说他在外面走南闯北虽很久,可会的这些未免也太多了,若是引起他人怀疑不好,也没法跟里正解释,所以想告诉里正,这织布机的改良之法是由秀宁来投奔时带到的,他仔细想过后决定还是跟村里人共享,这也能击破那些“秀宁在方家白吃白喝”的传言。 村子里虽有些人爱嚼舌根,可大部分人心都不坏,至于那少数,大不了不带他们。 秀宁跟在谢隐身后,她注意到他的步子很慢,应该是特意配合她的步伐,这让秀宁感觉很温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关怀过她,让她感觉自己也是被人放在心上惦记的。 “可是,这不就抢了方二哥你的功劳吗?而且……” “放心好了,里正他胆子不大,我想在村子里建厂子,他一时半会肯定拿不准主意,要往上头报。” 秀宁歪歪头,没明白。 谢隐继续跟她说:“往上报就是报去县太爷那儿,县太爷见多识广,肯定能看出里头好处。除却织布机外,我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到时候都会以你的名义献出来,县太爷也要政绩才能升迁,届时不必说得太清楚,他就会主动给你置办一份新的户籍,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做我们兄弟三人的妹妹呢?” 秀宁已听得人都傻了,好一会儿,她眼圈一红,“方二哥……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们三位才好。” 本是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之人,可他们兄弟三人都帮了她这样多,她要怎样才能回报这份恩情啊! 谢隐笑道:“那你可要好好干,除了织布厂,以后我还想建个服装厂啊、食品厂啊、卫生用品厂之类的,但就是缺人干活呢。” 秀宁破涕为笑:“我一定不偷懒!” 像是秀宁绣的帕子就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成衣铺,宁可买了布回家自己做,为啥?因为太贵了,布贵,线贵,成衣更贵,衣食住行,衣排在最前面,足见其重要性,而且时下没有时髦的花色布匹,能开发的空间可大了去了。 等秀宁有了自己的事业,她还会用“以身相许”来报恩吗?她还会自卑、自厌、自弃于痛苦的过往吗? 她会发现好日子都在后头,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哪个傻姑娘会去做同妻?男人总想要多一些女人是因为他们不会被剥削,是因为男权社会里他们永远都是既得利者,而女人呢?她们仅有的一个子宫要被数位丈夫共享,“爱”就是最大的谎言。 正如谢隐所料,里正听说有新的织布机后激动的双手狂抖,当然他也没有立刻相信,而是要谢隐带他去看,秀宁又为他展示了新织布机的用法,里正这下是兴奋地在方家院子里团团转,可他的想法跟方大差不多,都是把这个图纸献上或是卖掉,根本不敢想自己村子也建个厂做这个。 “这、这能行?” 谢隐道:“又没试过,叔,您怎么知道不行?” 里正也想答应啊,可他哪里敢做这样大的决定?谢隐也不逼他,而是让他回去好好思考,果不其然,里正还是上报了县令大人。 这也是谢隐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图纸是方家的,如果是里正自家,人家肯定不会往上报,这万一被收走了自己却什么都没得到,岂不是亏大了? 但这图纸是方家的,他本身就捞不到太多好处,往上报了就算出事自己也不背锅。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谢隐并不生气,方大方三跟秀宁倒是同仇敌忾,觉得里正没良心,二弟/二哥/方二哥好心带全村人致富,身为里正倒是怂了,不想着先给村里人落好处,还去上报,真是叫人失望! 谢隐失笑:“我都不生气,你们气什么?” “你脾气好,我们脾气又不好。”方大瓮声瓮气地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