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肉,翻房子的钱是没有的。 那被人比下去,怎么办呢? 卢家男人跟两个儿子不思勤奋耕作,只会让女儿再多朝家里弄点钱回来,她在大户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知她爹娘弟弟在家里受苦,真是个不孝女哦! 秀宁从胡嫂子家出来,耳边似是听见有人小声啜泣,像是个姑娘。 因着自己的身世经历,秀宁对同性总是格外关怀,她循着声音找过去,只瞧见草垛子后头有个穿着鹅黄衣裙做丫鬟打扮的姑娘,只是鬓发有些乱,却不知为何在这里流泪。 一问之下,才知她是卢家女儿,一个月一次的探亲就是今日,她欢喜回来,却被父亲弟弟指责了一通,怪她没良心,在外面吃好的喝好的不管家里死活。 “我如何不管了!”卢姑娘抹了把眼泪,“每个月的月钱我全都攒着送回来,主子赏的好东西也舍不得自个儿留用,结果他们还嫌我给的少,说是我私吞了,又要盖房子又要娶媳妇,我上哪里去弄这么多的钱?主人家再有钱,我若是伸手,那岂不是成了贼?” 秀宁见她如此伤心,忍不住问到:“你是签了活契吗?” 卢姑娘摇头:“是死契。” 那也就是说,她早被她爹跟弟弟卖了。 向来卖女儿这件事,甚少是娘做主,家里有男人呢,哪里轮得到女人插嘴?她们顶多被拿来背锅,再不然就是作为男人的发言人。 “既然被卖了,又何必再回来?” 卢姑娘泪眼迷蒙:“那好歹是我爹娘,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何能舍得不管?他们又来寻我,我狠不下心肠。” 第289章 第二十五枝红莲(四) 听了卢家姑娘的话,秀宁顿时哑然。 她轻声说:“他们没有把你当作女儿,你又何必把他们视作父母?” 卢家姑娘又抹了把泪,“家里穷,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若是不卖了我,家里便活不下去了。我刚被卖去做奴婢的时候,心里也怨过、恨过,可我娘哭着来寻我,我又怎么能对他们不管不问呢?他们也不想这样,我爹也说,若家里富裕,我自然是不会被卖的。” 秀宁淡淡道:“家里既这般困难,为何只卖你,不卖你兄长跟弟弟?弟弟年纪小,这样的小男孩可比你值钱多了,许多人家买孩子回去养,好吃好喝供着,难道不比做奴才强?” 卢家姑娘被秀宁的话惊到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秀宁只对她说:“你若不信,我有一计,你可以试一试。” 她附到卢家姑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卢家姑娘泪水还在眼眶打转,听了秀宁的话,神情多有转变,秀宁深知救人不如自救,且她自身难保,也难做圣人,只对卢家姑娘说若有难处,可来方家寻她。 因这一事,秀宁心情沉重,又想起诸多痛苦往事,心中百感交集。 回方家时,恰逢方三读书,方大赶驴车送人去县城,只有谢隐在院子里洗衣服,和秀宁所见过的男人不同,无论何时,谢隐都是整齐而干净的,他从不会衣衫不整,待人接物也很是温和,有时候,秀宁觉得他不像男人。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秀宁连忙摇头:“我没事,劳烦方二哥关心。” 看出她不想说,谢隐自然也不会多问,他从来不去窥探别人的秘密。 “方二哥,我帮你吧,床单洗完还是抖一抖比较好,不然晒干了容易拧巴。” 谢隐向她道谢,两人在院子里把床单抖开然后晾上去,接着继续做绣活。 本朝的纺织机笨重难用,所以布匹价格奇高,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都穿不起一件新衣裳,富人尚有绫罗绸缎御寒,平民的日子却是惨之又惨,每年冬天不知有多少人会被冻死。 那芦花做的袄子看似厚实,其实压根不保暖,穿了不过聊胜于无,起不到多少御寒之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