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过多谈论,在这之后,他也不曾再提过。 沈太后把脸埋进他胸膛,掩住冷淡与防备,男人的甜言蜜语她早在先帝那里领教过了,太过轻信别人,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男人身上,是件无比愚蠢的事情。 权力也好,富贵也好,都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上,她沈娉绝不做被折断羽翼的笼中鸟,她什么羞辱都能受,什么苦都能吃,终有一日,她将攀登顶点,成为笼中鸟的主人。 在小碗健康长大的同时,潘贵太妃的日子则过得心惊肉跳,原以为司清和收了美人,应当对潘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知他私下却一直在收集潘家的罪证,如今她的父亲兄弟虽然还安全无虞,可爪牙却折的折损的损,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司清和是疯了么!他帮着沈娉母子排除异己,等待他的又能是什么好下场? 直到自己的妹夫因为谋害他人被抓,妹妹回娘家哭诉,潘贵太妃才意识到,司清和是真的想要铲除他们。 她请司清和前来一叙。 如今的潘家可谓是风雨飘摇,司清和此人城府极深,先是温水煮青蛙,放任潘家及其拥护肆意妄为,实则桩桩件件都被他记录在案,挑选了适宜的时机抓人,不仅能为小皇帝清除阻碍,还在民间为小皇帝刷了一波好名声! 潘贵太妃不懂,司清和当真是这样义无反顾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蠢人么?他这样的手段,为何要帮沈娉? 潘贵太妃是主子,谢隐是奴才,主子召见奴才,奴才没有不见的说法,潘贵太妃精心打扮过,论美貌,她不觉得自己比沈娉差,眼下父亲已是焦头烂额,潘家上上下下乱作一团,没人比潘贵太妃更清楚,在她深受先帝宠爱的这十几年里,潘家都干过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只因为看上一位已婚妇人,她的兄长便将人家的夫君活活打死,再把人掳入府中;父亲得知一户人家藏有前朝国画大师的遗作,对方不肯献上,随后那家人便葬身于火灾之中,价值连城的名画也不知所踪……一桩桩一件件,潘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仗着是先帝外家,又出了个贵妃娘娘,卖官鬻爵之事都敢做! 先帝对此视而不见,司清和可不一定! 谢隐是绝不容许这种事情继续发生的,潘家借此大肆敛财,却不知多少人家因此罹难,那些花钱买官的能有几个好东西?即便是个七品小官,也有更多的百姓比他地位更低,更容易受到侵害。 “清和公,我父亲说了,若是清和公愿意,此后这项进账,潘家愿与清和公三七开。” 这绝对是潘国公忍痛做下的决定。 谢隐望着潘贵太妃,摇头:“恕我不能接受。” “那,二八开可行?”潘贵太妃忍着心中急躁,她不懂司清和为何一定要跟潘家作对,他真被那沈娉喂了什么迷魂药不成,事事为小皇帝着想?“若是清和公还觉得不够……” 她朝谢隐款款而来,带来香风阵阵,能被先帝这般宠爱,潘贵太妃生得自然是艳若桃李,“难道我不比那沈娉强?沈娉能给清和公的,我也可以。清和公先别急着拒绝,潘家能付出的,远超清和公想象,清和公不如回去好好考虑一番,再作答复也不迟。” 虽然她香肩微露,谢隐却面色平静,并不为美色所迷,当潘贵太妃靠近时,他抬手止住了她,并拈起外衫将她肩膀罩住,沉声道:“多谢娘娘美意,我只能心领了,烦请娘娘带话给潘国公,若是问心无愧,只管像往常一般生活便是,我总不至于诬赖好人。” 潘贵太妃脸一僵,潘家若是上上下下都清清白白,她还用得着在这里引诱阉竖? 这番对谈,自然是不欢而散,沈太后得知谢隐去了潘贵太妃那里,心下恼火,这份恼火却不是对潘贵太妃,而是对司清和,谁让他过去的?! 谢隐出了潘贵太妃的宫殿,在路上看见了十二岁的大殿下,这小孩儿被喂养的白白胖胖,但先帝个头不高,他虽十二岁了,却是横向发展的比较厉害,尤其是性格颇为任性,常常对身边的宫人动辄打骂,潘贵太妃养孩子便是一味的纵容,于是愈发吧这小傻子养得暴躁易怒惹人厌烦。 他正在朝一个宫人身上甩鞭子,一边甩一边跳,又笑又叫,十分欢乐。 被他打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不停地哭喊求饶,可她越哭,小傻子打得越兴奋,谢隐甚至从他眼睛里看出了施虐的快感,这孩子再不好好教育,必定要毁了。 于是他快步上前,抓住了大殿下的手,这小孩从来是我行我素没人敢管,第一次被人制止,立马愤怒不已,低头就想咬谢隐,嘴里还喊:“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谢隐将他手中鞭子丢到一边,对这孩子狂躁的表现蹙眉,但看他眼神,却又如稚童一般天真,这孩子完全不知道打人别人会疼,也许他都不懂什么是疼,但打人,看到别人又叫又哭,他便觉得有趣。 正要说什么,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