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还没到坩州时,原本发誓要为理想奋斗终身的严明南就坚持不住了,连小阿阮都还活蹦乱跳着呢,身为“弱女子”的薛夫人跟薛无垢也还健健康康,惟独他开始水土不服,主要是他只能坐马车,颠的是上吐下泻,还为此拖了行程。 等到了坩州,哪怕早有准备,知道这里又穷又偏,严明南还是没能承受得住那第一眼看见坩州府的冲击力――这也太穷!太偏了! 即便是坩州府的中心街道,两边的房子都破旧不堪,路上的行人更是神情麻木,哪怕看着马车驶入城中也没太多反应,对他们来说谁当知州都无所谓,反正日子还是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想卖儿卖女都不成,笑死,根本没人买得起。 那有钱的人家都是凤毛麟角,就算买得起伺候的下人,人家也早饱和了,这日子过得是真苦,要说饿死吧,却也不到饿死的地步,勒一勒裤腰带,咬牙忍一忍就能活,可要说前途吧,那也没啥前途,地方是这么个地方,种稻子小麦产量极低,不够一家果腹还要交税,再加上官员中饱私囊,再来点地痞流氓,真是恰好就剩那么一口吊着气的粮食,再多没了。 穷成这个样子,女人也就别想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家老小都得一起干活才勉强能十天半月吃一顿饱饭,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父母官来了不少,也有那想干实事的,可惜最后结果懂得都懂。 都被贬到坩州府这破地方了,还想着别的,做梦呢! 所以历任坩州府知州就没一个能做出成绩的,饭都吃不饱谁还管你推行什么政策?看不惯就是干!大不了死了算了! 马车行驶到知州府门口,严明南强撑着身体下车,看了眼那残垣断壁,这才知道之前的传言并非虚假,上一任知州被当地人揍跑了不说,连知州府都给拆了! 皇帝呢就搁那儿和稀泥,他有什么办法,百姓又不是要造反,这地儿又数十年如一日的穷,道路崎岖难通,刁民难以教化,反正只要他在位期间别搞出什么乱子,那就无所谓。 小无垢探出脑袋瓜,望着破破烂烂的知州府,哇了一声:“哥哥,咱们晚上住哪里啊?” 看着房子,屋顶都被掀没了,晚上睡觉透风漏雨,容易生病的咧。 小丫头适应力还挺好,反正对无垢来说,只要跟阿娘和哥哥在一起,到哪里她都不怕,吃苦就吃苦,她能承受! 严明南看人家小姑娘都比自己稳得住,不由得感到几分心虚,亏他还想做坩州通判,做薛兄的左膀右臂一起成就大业实现理想,结果连小无垢都不如。 小阿阮则更好奇,她自出生便锦衣玉食,从未见过这种景象,一路上有趣好玩,虽然她也会想娘,可走的时候娘跟她说过,并不是不要她,而是为了她的安危,要她跟薛先生好好读书学习,早日回京帮娘的忙。 小阿阮一开始也哭过好几回,但是无垢姐姐陪她玩,还有温柔体贴的薛夫人,再加上第一次出门远行,新奇劲儿足,到了坩州府,小阿阮就没怎么哭过了。 谢隐将她抱出来,又扶着母亲下车,最后还得把浑身瘫软没力气的严明南也扛下,叹了口气:“你这身子骨,日后早晨起来,随我一同锻炼。” 严明南嗷的一声就哭了,他可是听无垢说过薛兄在教导人方面多么严格,他不想答应,却也知道自己这状态绝对不行。 连看似柔弱的薛夫人一路上都没有生病,人家都会骑马,就他瘫坐在马车里,忒地丢人!要是叫未婚妻知道了,怕不是瞧不上他要把他给踹了! 此行一路上除了一家三口加上小阿阮和严明南外,就只有两名负责赶车的车夫,州府里的差役少得可怜,为数不多的也都在偷懒,看得人直皱眉。 谢隐瞧着还是个少年,面嫩得很,上任知州都过了而立之年,还是叫人给打跑了,面对谢隐这样的,人家更是爱答不理,无垢都有点生气了,谢隐倒是还好,虽说府衙叫人掀了差不多,但也不是全都掀了,总有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