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回答道:“正是,女郎孝顺,得知公主生病,十分担忧,每日都要过来的,还会把奴婢等人赶出去,跟公主说悄悄话呢!” 谢隐看着小女娃天真无邪的眼眸,无比怜惜,取出自己的手帕,将她小手手擦干净,又问她:“小女郎,你每日来看娘亲,是不是给娘亲喂药啦?” 嬷嬷一惊! 她正想说怎么可能,却见小女娃点点头:“是的哦,阿阮有给娘亲喂药,可是娘亲一直都不见好。” 谢隐问:“今天的药,你给娘亲吃了吗?” 小女娃失落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糕点来,嬷嬷一看便惊了,是公主常吃的甜枣糕,小女郎也爱吃,但因为她岁数小,公主怕她生虫牙,向来不许她多吃。 随后便问得很清楚了,小女娃不懂事,她听身边的婢女说娘亲生病了,需要吃药,就把自己最爱吃的甜枣糕省下来,每日来看娘亲时,偷偷给娘亲吃。 而福安公主醒来看见女儿,自然不忍拒绝女儿的爱,这甜枣糕,小女郎舍不得吃省给母亲,公主感动不忍拒绝,谁知正是甜枣糕有问题! 嬷嬷愤怒到手都在发抖,她勉强和颜悦色地问小女郎是谁这么跟她说的,得知是小女郎身边一个叫作彩霞的婢女,当下便气得哆嗦不止,“那彩霞,本是驸马家的家生子,因着被驸马妹妹毒打,公主见她可怜,便将人要了过来,已跟了公主好几年了,因她沉稳聪慧,才让她伺候小女郎――公主向来怜惜女子,她、她怎敢如此恩将仇报!” 当下命人去拿彩霞,彩霞被抓过来后,自知罪孽深重,却也无可奈何,叩首流泪,说自己虽是公主的人,可爹娘兄长还在驸马府做事,驸马以家人性命相要挟,她也是迫不得已。 谢隐却道:“你可以告诉公主,公主待你宽厚,决不会置之不理,可你却这般作态,想必还得了其他好处。” 嬷嬷大怒,令人严加审问,这彩霞在公主府过着好日子,哪里受过苦,当下便全招了。 原来驸马承诺,待公主死后便纳了她,并将小女郎交给她抚养,又答应事成后还了她爹娘的卖身契,还给她兄长一栋宅子。 谢隐摇头:“她说谎。” “奴婢没有!” “当初被人欺凌叫公主撞见,应当是从那时,你便已是驸马的人了。” 没有人能在谢隐面前说谎,他能够看清楚他们身上的因果之线。 嬷嬷登时处置了这婢女,随后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地看着谢隐,谢隐点头:“能救。” 是中毒问题就不大。 小女郎的甜枣糕每天都是彩霞给的,毒药还在彩霞床底的小盒子里藏着,知道是什么毒后,只要注射相应的解毒剂即可。 眼看谢隐从药箱子里取出针筒,看到那细细尖尖的针,嬷嬷不由得后退一步,有点吓人。 “这是能抑制毒性的解毒剂,此外还要配合药物坚持服用。” 嬷嬷连连点头:“是是是,先生只管说要什么药,我这就派人去煎。” “不必了。”谢隐看她一眼,“中药那样苦,直接吞胶囊……药丸就行。” 嬷嬷听不懂,但嬷嬷大受震撼,她现在感觉这位少年就像神一样无所不能,眼神都带了几分敬畏。 彩霞给小女郎甜枣糕,引诱她去见公主,偷偷喂给公主,小女郎怕被人知道自己藏糕糕,真就忍着不说,谢隐要是不问,她可能还继续瞒,但她是个很乖的小女孩,被大人抓包了就乖乖承认错误,可爱得很。 因为谢隐给她蝴蝶发夹,她特别喜欢,连带着爱屋及乌,喜欢上了会做发夹的谢隐,一口一个哥哥的叫,谢隐对小孩子总是有着格外的柔情,也愿意陪她玩。 注射了解毒剂,又服用了解毒丸后,公主终于清醒。 从前她对外宣称病了,如今却是真的病了,瞒了两三个月,人瘦了一大圈,憔悴许多,惟独一双凤眼燃烧着火,她见了谢隐,声音沙哑地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随后问谢隐,像是那样的毒,他手里有没有。 驸马敢这样对她,她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她做人的准则。 谢隐点头:“有,且比驸马的更好用。” 公主憔悴的面容上露出个笑来:“再好不过。” 两人明明是头一回见面,对彼此却格外熟悉,小阿阮看看公主再看看谢隐,突然冒出一句:“好像!娘亲和哥哥,好像!” 嬷嬷听了也仔细打量,道:“小女郎说得对,公主跟先生都是一双凤眼,好看得紧,瞧着可不是有些相似么?” 还真是。 只不过公主的眼睛略圆一些,带着妩媚,而谢隐的眼睛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