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不多,但精神面貌很好,在这样的摊子上买东西,看着都觉得卫生、干净。 谢隐自己把头发跟胡子给割了,没了大胡子后整个人看起来年轻许多,就是太瘦,颧骨高高凸起,饶是他对外表不甚在意,也觉得有些辣眼睛,不愿去看。 但穿得干干净净,做事利索,气质也不同,同一个人皮囊,却完全给人两种感觉。 谢绢乖乖在家里完成了谢隐布置的功课,眼看天擦黑,谢隐却还没回来,她又开始从家门口到巷子口两点一线来回跑,锁了门,钥匙穿绳挂到脖子上,到路口翘首盼望,不见人,回家把今天学的字默写一遍,确认都记下来了,再跑一趟巷子口,等一会儿不见人再回家。 有筒子楼的大妈买菜回家做饭,见小姑娘蹲在路边嘴里念念有词,凑近了一听:“绢儿你念什么经呢?” 谢绢认真回答:“我背书呢,隐哥给我布置了功课,他回家之前我要全部背下来。” 大妈笑了:“你们这兄妹俩倒是有意思……” 谢绢奇怪地看着她:“我跟隐哥不是兄妹。” 大妈一愣:“不、不是兄妹?” “对。”谢绢用力点头。 大妈突然就支支吾吾起来,看谢绢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了,“那你俩是啥关系啊,不是兄妹,你们还一个姓?” 谢绢不傻,知道有些事不能朝外说,尤其是隐哥带自己逃婚出来这些话,烂在心里也不能告诉别人:“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村子里的人都姓谢,我跟隐哥以后是要处对象的。” “那你俩现在没处啊?那他为啥养着你?” 大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谢绢认真思考后回答道:“隐哥说我太小了,就算我们俩以后要处对象,现在也不行,他还让我去上学读书,说我读书多了就懂了。” “也就是说你俩之前有婚约呗!”大妈虚惊一场,毕竟绢儿看起来真的很小,问过才十五岁,谢隐那小子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一瞧就比绢儿大,真要是两口子,那她可要响应号召去派出所举报了啊! 但要是有婚约那就不奇怪了,这年头订婚的多,真真正正十五六岁就结婚的,在城市里比较少见。“那你俩爹妈呢?怎么就放心你们俩出来过活?” 提到爹妈,谢绢的神色明显失落:“我跟隐哥是相依为命的,他没有爹妈,我、我也没有。” 可能是因为说谎的缘故,小姑娘低着头,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练写字,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大妈顿时心疼起来:“哎哟可怜的孩子……没事儿,没事儿哈,咱们住在这那就是邻居了,以后有啥事儿你说一声,大妈能帮的指定帮。” 这年头热心肠的人多,谢绢如小动物般乖巧点头,突然,她眼睛一亮,宛如一只小黑兔子飞奔出去:“隐哥!” 谢隐拒绝她贴过来:“我一身汗,离我远点。” 谢绢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大妈也走过来,不知为何,谢隐总觉得大妈看自己的眼神很有几分怜惜。他不明所以,看向谢绢,是绢儿说了什么吗?谢绢回以无辜的眼神,大妈亲亲热热跟谢隐打招呼,还硬是帮谢隐把东西拿到家,然后挥手跟他说再见,晚上吃饭时,还打发自家孙子送了碗豆腐渣过来。 谢隐端着碗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但别人出自好意,若是拒绝未免显得太过无情。 他摇摇头,“绢儿,你知道楼下的陈大妈怎么突然这么热心吗?” 谢绢戳戳手指头,谢隐一看就知道她有话没讲,很可能就是跟她有关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绢有点害怕,不敢说实话,谢隐耐心地等她,过了好久,她才声如蚊蚋地将自己跟陈大妈的对话说了,说完后飞快认错:“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的。” 本以为会被谢隐责备,谁知低头等了半天都无事发生,半晌,谢绢悄咪咪抬起头,却看见谢隐正目光温和地望着自己。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温柔、平和,像是大海一般,能够包容全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