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只露出一个头顶,小幅又快速地摇头。这种事实在是陆珩的知识盲区,他自从满七岁就搬出内宅了,对女人的了解可能还不及对女性尸体的了解多。他只是听过女子成年后会来葵水,有些还伴有腹痛,但是他母亲身体很好,从来没有这些症状,所以陆珩对痛经可谓一无所知。 这是陆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女子私密。王言卿大概就是会腹痛的那一类女子,他不清楚这些事,王言卿说没事,他也只能暂时相信。他扶着王言卿躺倒,看到她像婴孩一样将自己紧紧抱住,脸色煞白,细眉紧紧拧着,额头上满是细汗。 王言卿似乎不太愿意他留在这里,睁开眼,有气无力看了他一眼,说:“二哥,我没事了,你出去做你的事情吧。” 陆珩看着她的表现,实在不相信这叫没事。他仔细盯着王言卿的脸,问:“很不舒服吗?用不用我叫人来陪你?” “不用。”王言卿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影子,一些声音对她说每个女子每个月都要来葵水,有什么妨碍,用这种事缠着男人才是没皮没脸。她不知道这些声音来自何方,但她自然而然地,脱口说道:“我一直都是如此,我自己明白的。二哥,你快去做正事吧,不用管我。” 在这种事情上王言卿的话语权确实比陆珩大得多,她说没事,陆珩也不好再问。他起身,给王言卿拉好了衣服,说:“好,你先睡吧,我一会来看你。” 王言卿像是如释重负,连忙点头。陆珩看在眼里,按而不发,他出门后,京城跟来的锦衣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见他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指挥使,梁榕尸体已经安置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证据已经俱全,只剩下收网捕鱼了。陆珩看了眼天色,东方泛起微光,天快要亮了。陆珩说:“去搜查梁家,逮捕梁文氏、梁彬,带回衙门问话。” “是。” 属下抱拳,转身欲走,陆珩却细微咳了一声。属下觉得不对,停下来问:“指挥使,还有何事?” 陆珩问:“卫所里有侍女吗?” 属下听着都愣了:“侍女?指挥使您是指女探子吗,这些人都在外面,并不养在卫所。指挥使有什么吩咐吗,属下这就去召人。” 陆珩摆手:“不用了。厨子里,总该有女人吧?” 属下不明白陆珩想问什么,讷讷道:“保定府的人手,属下也不明白。应该是有的吧。” “叫一个厨娘去给客房送饭,今日她不用做工了,全天候在客房,有什么吩咐立刻去办。” 属下终于懂了,指挥使绕了半天,只是想给那位王姑娘送饭?早说啊,何必兜这么大一圈。属下抱拳,下去安排人手。陆珩心知有人看着她后,多少松了口气,也能安心去处理梁家的事了。 昨日京城来的陈千户到梁家吊唁,待了一下午,梁文氏送贵客出门,好容易歇了一口气。她这半天劳心劳力,精力实在跟不上了,就打算明日再去盘问看押梁芙的丫鬟。可是梁文氏没想到,锦衣卫比明天来得更快。 大清早,天色还是黑的,路上没几个行人,梁家的大门就被人敲响。梁文氏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怎么了,就被闯入的锦衣卫告知,他们涉嫌命案,被逮捕了。 锦衣卫可从来没有等嫌疑犯梳妆的雅兴,梁文氏狼狈地被锦衣卫带走,丝毫不见以往的光鲜精致。梁文氏被带出来时勉强还能维持镇定,等她发现梁彬也被押走后,心里狠狠一咯噔。 但她依然告诉自己不用慌,她将一切处理的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锦衣卫叫他们去府衙,说不定只是瞎蒙,胡乱诈一诈而已。 梁卫就是千户,梁文氏见惯了这种办案方法。锦衣卫破案,大部分都靠打,把有嫌疑的人都抓过去一通逼供,谁熬不住招认了,谁就是真凶。 梁文氏是锦衣卫千户的遗孀,他们总不至于在她身上上刑。梁文氏一路冷静自若,但是等进入锦衣卫内厅,一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时,她狠狠一怔,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 “陈千户……” 陈禹暄对梁文氏拱拱手,后退一步,让出身后的人,肃容道:“这是南镇抚司指挥使陆大人,尔等还不快行礼。” 梁文氏如遭雷击,缓慢转头,看向案台后方的年轻男子。他还穿着昨日那身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贵重装饰,此刻他坐在案后闲适喝茶,脸上甚至没有凶恶表情。可是,他半垂着眉眼的模样,却让人打自心底里战栗。 梁文氏身上发抖,牙关打颤,不可置信道:“陆指挥使?” 陆珩放下茶,他一夜未睡,脸上丝毫不显疲态。他惦记着王言卿,实在没心思和一群蠢货兜圈子,直截了当问道:“梁文氏,梁彬,梁榕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