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的傅时浔,居然会追着车子。 傅时浔反而没有认真,偏头看着她:“因为我很后悔。” 阮昭一怔。 “我们分手之后,我一直在问我自己,努力挽留过你吗?有为你做过什么吗?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答应放你走,明知道你的痛苦也不会少。” 他定定望着她,眼底炙热而执着:“这次我想用尽一切,留住我爱的人。” 哪怕放弃自尊、骄傲又如何。 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也曾经弃这些如敝履,毫不犹豫的朝他靠近过。 阮昭沉默了许久。 当她重新抬头直直的望着他,低声问道:“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两人之间,自从重逢之后,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他们跟对方走散了这么久,久到不知该从何处开口。 最终傅时浔漆黑的双眸,紧锁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放弃当修复师?” 梅敬之跟他说,他连阮昭不当修复师的原因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大言不惭来质问自己。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昭微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缓缓开口。 “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正在修复一副古画。” 修完墨竹图之后,梅敬之又交给了她一副画,但是那时候远离傅时浔,远离所有人,她看起来好像真的走了出来。 她认真工作,努力修画,直到那天她去拿起马蹄刀。 却突然想起跟傅时浔在一起的一幕。 他替自己磨好马蹄刀,递了过来,阮昭低头看了眼,语气夸张的赞道:“傅教授,你磨刀的手艺真好,比我这个修复师都不差。” “这么好吗?”傅时浔低头看了眼,抬眸望过来,“你要是喜欢,以后都让我给你磨刀。” “我给你磨一辈子刀。” 她以为过去这半年,她很少想起傅时浔,是因为她走了出来。 明明之前也用过无数次马蹄刀,可是这一刻,巨大的悲伤向她袭来,她忽然开始掉眼泪。 他从未离开过,只是一直藏在她心底的某个角落。 或许很多人分手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张照片、一把刀,都可以勾起无数回忆,让人沉浸在那铺天盖地的巨大痛苦之中。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的眼泪滴在了画上,到处都是。当时我又气又急,我是文物修复师,我怎么能有这么低级的失误。可我越是想要擦掉那些眼泪,弥补自己的过错。” 结果…… 她话音顿住,傅时浔看向她。 阮昭声音很轻很轻:“我越急越气时,突然吐血了,我的血喷溅在整张画上。” 那一刻,阮昭反而不慌了,她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画,仿佛被锁进了画中的岁月。直到梅敬之过来找到她,发现这恐怖的一幕。 她站在画前面,画上都是半干的血迹。 他立即带着阮昭前往医院,急性胃粘膜出血,引发的吐血,当时她的情况很严重。 其实梅敬之跟她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会多,也是那次之后,他才从专门给阮昭做饭的人那里得知,她彻夜彻夜的修画,好像是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修画之中。 为了没有时间去想起他。 阮昭就像蜡烛那样,拼命燃烧自己。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