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地被打开。 房间里只有床头的小灯在努力的工作,房间的主人则因为生病而在昏沉沉的睡梦之中。 他无意识地泄露出了混乱的信息素,就好像是一个痛苦的病人在黑暗中挣扎游走。 男人漂亮的眉毛皱起,好像是陷入了一个噩梦,他将头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半张侧脸,黑发凌乱,显得可怜。 女孩轻轻将房门重新关上,以防空气镇静剂泄露出去。 夏可曾经问林浪,褚向墨能不能去医院,但是林浪跟她说,去医院和在家是一样的,与其去医院,不如让褚向墨呆在一个他熟悉的地方。 她走到男人的床头边,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抬手,将男人凌乱的黑发轻轻撩到一侧。 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侧颜,忽然觉得很难过。 难过他曾经的苦难,难过她没有办法帮助他,还难过他们不会拥有的将来。 自从那天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和褚向墨交流过了。 一方面是因为他刻意的避开,一方面也是她在犹豫和纠结。 她不想糊里糊涂地和褚向墨在一起,她必须搞清楚自己内心的感情。 但是此刻,看着褚向墨,夏可就忽然不想去管这样的纠结了。 窗外的风渐渐加大,没有关上的飘窗传来了呼呼风声,然而房间的主人并不知晓,她来到了虚弱恶犬的巢穴。 褚向墨有好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匆匆忙忙地搬到了她的家里。夏可甚至还能看见不远处地毯上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她看着男人俊美的侧颜,他黑眸紧闭,昏黄的光洒落,长长的睫羽落下阴影。 她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男人有些柔软的脸颊,似乎还能感受到指腹间略显滚烫的温度。 吃药没有用,此时的褚向墨,面对的是自己和自己的战争。 她内心有些酸涩,她摸了摸男人的头。 声音很轻。 “我会帮你的。”她说,“你妈妈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无论是多么黑暗的角落,还是前路的危险,她都一定会帮他的。 刮起的阵风将树叶打旋,有的人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看见了亮而皎洁的圆月,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猩红。不过没有人在意,只觉得那应当是自己的错觉。 女孩棕黑色的眼眸像是氤氲了一团雾,她将手肘撑在床沿,柔软的床铺陷下了些许的痕迹,她微微低头,长发落在男人放在脸侧的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又有力,还有些许凸起的青筋。 女孩用手指小心地碰了碰他的手,他们曾经牵过很多次,她记得那样的温度。 她垂下眼眸,像是呢语。 “你不要变成omega好不好?” “我不想你变成omega。” 屋外一瞬间的狂风加大,随即又变成柔和的风,就好像是这个世界在回应什么,在接受什么。 男人的手指动了动,女孩一愣,她抬起眸,就看见男人紧闭的黑眸睁开,眼神中还带着迷蒙,随后渐渐化成一道流光。 他轻声唤道:“可可。” 夏可低着头,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 “我在。”她说。 “你回来了。”褚向墨说。 “我有些难受。”他又微微阖上眼眸,似睡非睡,“……可是我想看看你。” 他的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她甚至不用甩,就可以抽离开来。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声音是难得的温柔:“睡吧,我一直在这里。” 他已经全然闭上了眼睛,这一次面对夏可时,他没有了这段时间的暴躁,就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能发出声音。 然而他又再次睁开眼睛,他的黑眸很干净,他就像是单纯地在看她。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 “很好看。”他说。 夏可微微一愣,随即知道他在说什么。 今天晚上她本应该要去参加公司的那场宴会的。 那场可能会涉及到二十年前那个案子的宴会。 她已经换上了露背的黑色吊带小礼裙,就连脸上也已经化好了精致的妆容。 但是她现在却一点也不想去了。 她做不到又一次将褚向墨扔在家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