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会真的见死不救。”沈棠眼眶发酸,“你需谨记,一旦你和安哥儿与阿父会和后,出了城便再也不要回头,今生今世,不要再回京。” 秦氏越听心中越不安,忙道:“那姑娘你呢?” “姨娘忘了,我是太子殿下的人,是东宫的沈承徽,这一辈子,我都离不了东宫啦。” 她伸手握紧秦氏的手,“今后,就拜托姨娘照料好阿父和安哥儿了。” 沈棠覆下眼睫,抚摸着安哥儿的眉眼,笑着红了眼眶。 若是有来世,她定然会珍惜眼前人,她真真是舍不得,也真真是后悔,当初的选择。 亥时一刻。 沈棠瞧着榻上昏然入睡的宋凝,弯身取下他腰间的令牌。 陶然居后院有个狗洞,沈棠前段日子偶然发现,当时她偷偷用石头掩起来,便是等到今日。 沈棠躬着身子,从狗洞爬了出去。 她一路上躲躲藏藏,拼了命地往诏狱的方向跑,直到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膛,方才停下脚步。 沈棠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在离诏狱最近的一条暗巷里焦急等待。 约好的那人,迟迟不来。 她心中越来越急,忍不住四处眺望,心里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住。 一月前,大姐姐沈澜登门拜访。 “少陵让我告诉你,与其将希望放在太子身上,不如自个想法子。” 沈棠抬起眼,哑着嗓子问:“大姐夫可是有什么主意?” 沈澜瞟了一眼四周,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悄然道:“少陵说,那日你只需将太子的令牌偷出来,他会想法子将大伯父从诏狱中带出来。他从前在城门做过小吏,如今又擢升为羽林军副统领,想必是可靠的。” 沈棠咬着唇,面上浮现犹疑,沈澜的手覆在她手上,“秋季将至,棠棠,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大伯父被问斩吗?” 她真要眼睁睁看着父亲问斩吗? 沈棠摇了摇头,街上响起“镗镗镗”的锣声,敲得她心乱如麻。 上衙门的漏刻上,昼刻已尽,便会擂响六百下闭门鼓,意味着宵禁开始,五更后,又会擂响四百下开门鼓。 凡是在闭门鼓之后、开门鼓之前,在城里街道无故行走,便会触犯“犯夜”罪名。 此刻将父亲从诏狱中带出,最是适宜不过。 可江弦还未出现。 正在心焦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棠回头,便瞧见几名羽林军装束的男人站在身后。 为首那名,正是江弦。 沈棠连忙迎上去。 “东西可有带来?” 江弦道。 沈棠将怀中之物递给他,“令牌我已偷出来,我阿父……” 江弦缓缓摩挲着令牌上的鎏金凹纹,清隽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 “大姐夫,阿父那边……”沈棠心中升腾起怪异之感。 江弦将令牌纳入怀中,轻笑出声,“二妹妹,你们沈家人,都是天真的很呐。” 他缓缓后退一步,身后的羽林军几个箭步上前,狠狠钳住沈棠的双手。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玉盘似的明月。 雷鸣划空长空,凛冽的寒风似利刃一般,一寸一寸地割裂着她的肌肤。 “你、你这是何意?”沈棠指尖微颤,被羽林军强按跪坐在地的双腿痛到发麻,一直蹿到脊梁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