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泽悔改无望,讪讪地坦白:那丫头无意下毒,但却是一位蛊娘,小小年纪走上歪路,还是丑阁人士。我有心指引她悔改,却不小心伤了孩子。 黑马白牙行进中嗅到后恒手上的血腥味,蹭了蹭后恒的胳膊表示安慰。 愧疚感升腾起来,把介泽煮得快要冒烟。两人顺着河畔缓缓走着,水波折射着月色,远处有莹莹星火,营地已经掌了火把,他们的统帅正在陪着军师归营。 白牙瞅到快要回来了,归心似箭地快步前进,后恒不慌不忙地扯紧了辔头,回望介泽:喜欢孩子吗? 没有上文,无厘头的话把介泽整懵了,介泽顺口道:生而为人,难免有一段时间喜欢孩子,和性情纯良的孩子共处似乎能涤净年过半百的疲顿。有时也不为传宗接代,就像是新旧生命的交融沟通。也有一些人纯粹是为了培养另一个自己,把自己没来得及弥补的遗憾补上,妄图能通过自己的孩子达成某种成就 后恒:我收她为义女如何? 介泽:对我说的话,你可能有什么误解。 与此同时,第一次被后恒完完整整请回来的丫头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几位亲兵不敢擅自做主,也不敢估摸后恒的想法,只能带到帅帐候命。 熊甫难得见到小孩子,兴奋地拉着叔文就来了,叔文正准备入睡,被这山汉的弟弟叫来心情实在不妙:熊甫,小孩子有不是没见过,一个孩子有什么好看的?放过我吧,大半夜睡觉不好吗?偏要来凑热闹。 熊甫拽住叔文一条胳膊把人从帐里拽到冷风中:俺当年从军时,妹子正是这么大,可惜再没见到过,哥,你就陪俺来看看。 叔文拍掉熊甫的手,索性不搭理他了。 掀开帐子,姬亦和承德这一对新婚夫妇早来凑热闹了,姬亦自从嫁了中原人,不仅改名为了姚姬,还摘掉了少数部落才会佩戴的额饰。除了为了打仗方便没有换成中原女子普遍爱穿的广袖裙外,姚姬已经完全汉化了。 倒是承德依旧欠收拾,对着姚姬找茬道:你戴额饰多漂亮,又遮皱纹又 好在姚姬处理这种问题比较简单粗暴打了两顿,承德乖多了。 承德在等人的同时也不安分,亲热地拉着姚姬的手找话说:夫人,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不喜欢孩子你喜欢你来养。大庭广众之下承德依然没个正形,姚姬回怼了一句,打算给他留点面子。 天气渐冷,诸位倒也不嫌凉众人谈话间,后恒掀开帐帘带着介泽和外面的凉气回来了。 叔文被挤进来的寒风吹得睡意顿无,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他瑟缩一下,闲说道:我军驻地正是个风口,过了前面那座山,也不至于这样冷,南巢内地温热也不至于像北地这般寒凉。 承德悄悄地暖着姚姬的手,像小孩一样只握着一只指头,过一会儿再换一只。姚姬任由承德暖着手,对后恒道:将军,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带回军营? 后恒落座,遮住了带着血痂的手,这丫头是丑阁弟子,我打算将她纳入医官行列。 啊?这妹子这么小就成了丑阁弟子?俺妹妹这么小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呢。熊甫声音贼大,如同铜吼一样,吓到了毒丫头。 毫不意外的,叔文从熊甫背上掴了一掌后将他拽后一些:吓到孩子了,说话小声点。 先前,介泽入魔伤了毒丫头,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丫头,今日差点误伤你,昭朏给你赔不是了,以后在军营里有什么不便的,尽管找我来帮忙。 毒丫头有些震惊:不过一个时辰,自己成了医官,阁主居然屈尊随军打仗? 介泽轻咳一声,对着半人高的小丫头道了声:抱歉。 毒丫头看起来狠辣狠辣的很难亲近什么人,但终归是个孩子,听着将帅的语句,猜想到自己似乎可以安定下来,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有个落脚地了,再也不用和蛇蝎毒物为伴,更何况军中还是阁主,这样的日子曾经做梦也不敢奢求。 丫头一辈子亲爹死的时候也没有跪下过,这次居然学着他们中原的礼节朝着后恒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跪拜礼:我,毒蛊娘娘,谢大将军。 熊甫听着不对劲,问道:啥玩意儿?你是啥? 毒丫头:蛊娘。 围观的众人一下子退后,以丫头为中心空出一片地儿来。 姚姬对于蛊娘再清楚不过了,出一个蛊娘,一辈子可以害千万条命。她第一个上言:将军,蛊娘擅长下蛊制毒,不妨慎重考虑再做打算。 后恒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