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被气得打了个嗝。 “你一点都不友善!” 林然转换话术,痛心控诉:“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一见面就怼我。” “我们不是今天见的面。” 元景烁瞥她一眼:“我们是前天晚上见的面,还没说一句话,你就转头和人一起跳湖里了。” 林然:“……” 元景烁还在补刀:“我还得去捞你,血还没擦干、又染了一身雾气,白瞎我一身干净衣服。” “…”林然把脑袋埋进毛绒绒的狐裘里,瓮声瓮气:“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别给我来这套,对我没用。” 元景烁用刀柄把她脑袋硬是又支棱起来:“要是女人撒娇我就会心软,我干脆什么也别做了。” 林然被元傲天弄得很绝望。 她的可爱无敌撒娇,连心狠手辣的鹅子都要败下阵来,这个家伙儿居然无动于衷——何等的铁石心肠!! 元景烁把她脑袋又抬起来,才发现她眉心有一朵浅浅的莲花印。 那天晚上太黑了,现在才看清楚。 她肤色白,衬得莲花印色浅而柔,得仔细一点看,才能品出那种清流的艳妩。 他欣赏了一会儿,刀柄轻轻摩挲细软的花瓣,直到她不高兴地把他拍开,他才懒洋洋问:“解释吧,自我们分别,你一个剑阁嫡传弟子,不好好回家,怎么去和妖主搅上关系了?” 林然摸摸额头,含糊其辞:“就是现在外面广为流传的,就那样呗。” “外面流传的版本很多,有说你无辜被利用的,有说你利用妖主的,有说你与妖主合谋野心勃勃的,也有说你和他两情相悦、爱得难舍难分的。”元景烁用漫不经心的语气:“你指的是哪种?” 他一时竟然没有听见她的回答。 她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她慢吞吞开口。 “其实,我觉得哪种都行。”林然中肯说:“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元景烁顿了顿,转头看她。 不知是不是今天阳光太刺眼,照得他偏金色的瞳孔非常明亮,甚至有那么一刻,亮得有些吓人。 “嗯?” 元景烁发出一声鼻音,语气倒是稀松平淡:“我听人说,你当着三山九门各州宗府长老的面,承认你与妖主有私情。” 他以为她会反驳。 “嗯。”她点点头:“是我说的。” “好像是有点太刺激了,那时把大家吓了一跳,后来师叔差点把我骂到狗血喷头。”林然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吐槽:“你认得灵苑首徒吧,邬项英,我就是这么得罪他的,他一直看我不顺眼,那天湖里,我都怕他趁机打我,唉,早知道我当时就委婉一点了……” 元景烁没有说话。 他转过头,看着城主府重叠起伏的宫阙飞檐。 他突然有点后悔,早上的姜家人不该那么一气儿杀了,应该留几个,留到晚上,留到现在 ——他现在真的很想杀人。 什么样的圣人,可以在她这样絮絮叨叨提起另一个男人的时候,还能平心静气和她说话? 反正他不行。 他只想杀人。 林然嘚啵嘚啵半天,都没有人应承。 她奇怪地看向元景烁,看见他的后脑,他偏着头对着她,看不见神情。 林然歪了歪头,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他冷不丁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林然呆了一下:“谁?” “妖主,成纣。”元景烁声音平静:“我记得他,燕州金都的时候,他曾想带你走。” 林然想起来,元景烁是见过成纣的。 呃……虽然那段记忆并不太美好,当时元景烁还是个天真的中二少年,被打击了,还热血沸腾跟她表白来着,她拒绝之后,她俩差一点就掰了,这绝对算是元景烁的黑历史之一,林然都不敢提的,没想到他竟然又说出来。 不过他都坦荡说出来,林然就放心了,更不会不开眼地说啥,想了想:“你不是见过,其实就是那个样子,残暴不仁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纯粹的正儿八经的暴君。” “但你不会为一个暴君说话。” 元景烁这么说。 转他过头,望着她。 他的眼神是亮的,又像是刀锋般的冷,带着某种晦漠如深的审视:“为什么?你愿意为他做到这个程度?” 林然看着他,半张的嘴唇慢慢阖上。 她抿了抿唇,浅淡的唇色被压出一点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