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他还没说听见哭声。 铁炎打了个哆嗦,之前法宗那群弟子古怪的反应瞬间让他升起无穷警惕,他跟在阮双双后面往四周望,透过那些那些厢房大敞的窗户,能看清外面有一个院子 院子空空荡荡,只有一棵巨大的柳树,盘根错节、叶脉枝杈遮遮密密,垂下的根根柳条随风飘荡、飘荡…… 但茂密树枝间,有那么几根柳条,似乎格外的粗壮。 “啊!”忽然有人惊叫:“那是人!那柳树挂着人!” 铁炎一惊,定睛仔细看过去,果然隐约见树梢间倒绑着一个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蛆一样扭动,随着风吹过不受控制摇晃起来,那哭声就更加凄惨。 铁炎脑子轰地一声。 这北辰法宗是三山吧?是正道吧?他没走错门吧?他没找错地方吧?! “哦,没事儿。”阮双双瞥过去一眼,云淡风轻:“他们是坏人,被我们师姐绑起来以做惩戒。” “坏人?”铁炎已经有点不太敢相信她的话:“他们是什么人?如何惹恼了焰侯?” 阮双双摸了摸头发,眼神有点飘移:“他们…大多和我们师姐有那么点血缘关系。” “?”铁炎颤颤:“是…焰侯的亲戚?” “可能更亲一点。”阮双双摸了摸鼻子:“据说最早挂上的,是爹娘和俩兄弟。” 铁记炎:“……” 铁炎扭头就要跑,阮双双一把将他扯回来,赶紧说:“你别怕,这都是有原因的!” 铁炎崩溃:什么原因这女人能把她爹娘倒挂在那里都他妈不是个正常人! “师姐进来得早嘛,当时她爹娘和兄弟正想把她卖给村头一个八十岁恶地主当小妾,她就先绑了自己家,又去绑了地主家,然后把附近几个村的恶霸家里都搜刮了一遍,把罪证和人都交给官府,结果人家官府不收那么多人,我师姐心善,毕竟是亲爹娘,怎么能忍心杀,就只好千里迢迢一路带到京城来,用搜刮来的钱盘下来这座福临楼,怕他们没有地方住,又特意在院子里找了棵树挂着他们。” 阮双双叹一口气,掏出一把人参给他瞧:“你不要看他们表面过得不好,不给吃不给喝粑粑都拉在裤裆里,其实师姐对他们可好了,天天人参鹿茸地吃着,就怕他们死掉。” 铁炎:“……” 铁炎肠子都悔青了,他为什么想不开来这里?为什么?! 铁炎很想掉头就跑,但阮双双并不放过他,她那只白软软的手拽着他的领子,就如钢爪铁链,生生把他拽着往前走,不时给他介绍:“除了亲戚,还有什么垂涎我师姐美色的啊、想杀人抢钱的啊、得罪我师姐的啊……虽然大部分都杀了,但总有那么些罪不至死的,师姐也不是嗜杀的人,就把他们挂在这里,挂个十年八年的,等他们的罪孽都洗清了,师姐就放开他们了。” 阮双双发自内心地感叹:“我师姐其实是个好人呢。” 铁炎面如死灰。 等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铁炎腿已经软成了面条,后面一群人也抖如筛糠噤若寒蝉,哪里还有刚来时的气焰。 迎面走出来一个青年,身材高大,样貌憨厚沉稳,很容易让人心生信任。 “高师兄。”阮双双指了指铁炎他们:“师姐在吗?他们说有能出去的线索。” 高远看了看脸色青白的铁炎一行人,心里就有了数,笑眯眯说:“师姐正在里面。” 他推开紧闭的门。 黄昏火烧的余霞倾泻而出,刺得铁炎众人不自觉闭上眼。 等他们小心地睁开一点眼,就看见一道人影。 红衣,赤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