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辛仍坐在那个院落的墙头,锦衣华冠,像高门尊贵的小侯爷、又像是神仙座下美貌仙童,风姿熠熠,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眼。 他不再像昨天离开时那么暴躁易怒,但脸色也不好看,阴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冷漠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就偏过头去,只露给她个尖而秀美的下巴。 林然:“…” 这是什么个意思? 林然扬声:“前辈您还有什么吩咐?要没有,我可以在周围转转吗?” 奚辛还是不搭理她,林然挠了挠头,看他没有阻止的意思,转身在走过的街巷间串,试图找找哪儿有信号能联系上天一。 奚辛没有拦她,但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她跟个好奇宝宝左摸摸右转转,眼神阴晴不定。 林然就这么溜达了一个时辰,把这边情况摸得差不多了,既没有联系上天一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打算回去。 走之前她大着胆子问他:“奚前辈,我明天是不是就不用来了?” 奚辛终于斜着眼睨她,红艳唇角一翘,凉凉:“你试试啊~” 林然:“…” 你这么个拖长的“啊”我可真不敢了。 林然只好一天天来打卡。 奚辛其实不大理她,也不管她干什么,她到处瞎寻摸,他就自己坐在那儿揪桃花玩。 有一次林然要和他道别时,还看见他倚在墙头睡着了,垂落的手还捏着一截桃枝,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鼻子那么翘,脸蛋白白净净,睡容漂亮得像个小天使。 真是太难得看奚辛这么乖这么软萌了,林然在那里驻足欣赏好久,看得她心软成了水,以至于奚辛惊醒过来,看她痴汉似的杵在那边探脑袋,霎时勃然大怒,一把把手里桃枝甩过来,擦着她的脸入墙三分。 林然撒丫子跑了,奚爸爸起床气一如既往的可怕,溜了溜了。 林然不知道奚辛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天天到面前转悠,或者说她有些猜测。 她又见过几次阙道子、还有剑阁的几位长老,他们现在都还是年轻人,师兄弟几个追跑打闹着来找江无涯,江无涯嫌他们烦、轰他们出去历练,他们不去,哼哼唧唧杵在那儿装死,悄咪打量她,窃窃交头接耳,被吵到睡懒觉的江无涯黑脸一个拎一个赶走了。 但是林然从没见过奚辛与他们一起。 奚辛是江无涯的师弟,那也该是万仞剑阁的弟子、他们的师兄弟,但林然从不见他和阙道子他们一起玩,甚至连提也不提——奚辛不提起他们,他们也不说奚辛,像是某种无形的天堑在他们中间划开,早习惯了泾渭分明。 所以奚辛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坐在墙头,一个人摘桃花,一个人昂着下巴对她颐指气使横挑鼻子竖挑眼。 江无涯好几天没来,今天来来看她一眼就匆匆走了,走之前特意送了她个新食盒。 林然打开看里面有几块桃花糕,眼睛一亮,抱着颠颠来找奚辛:“奚前辈,有新鲜的桃花糕要尝尝嘛。” 奚辛睨着眼瞧她。 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林然终于又绕过了两条街,现在距离他的院子就半条巷子的距离。 她走不到他面前,就高高举起食盒,抽出其中一屉,里面摆着五块桃花形状的浅粉透明软糕,一打开就有清甜的香气扑鼻。 奚辛瞥一眼那食盒,却立时冷笑:“拿着江无涯送你的东西给我,你是故意寒掺我?!” 大醋精。 林然暗自吐槽一声,认真说:“可是真的闻着好好吃,我都没有舍得吃,想留给你尝尝。” 又是这种语气,又是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她当是他的谁! 奚辛脸色变了变,瞪她:“拿走!别让我看见!” “…好吧。” 林然咂巴下嘴,把食盒放到旁边,在腰间摸了摸,摸出来个荷包:“那我请前辈吃饭好不好?” “你请我?笑话!你的钱不还是江无涯给的!” 奚辛打量着她,看着她脚边的食盒、身上穿的衣服,束发的发带…莫名心头火更起,冷笑:“你能给我什么,你身上哪样东西不是江无涯的!” 一身江无涯的味儿还来他面前献殷勤,恬不知耻! 林然挠了挠头,倒不是羞耻——羞耻是不会羞耻的,那是她师父,亲亲的老父亲,抱大腿她不带一点心理障碍的。 她主要是发愁,奚爸爸真是不好伺候。 林然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那我请你吃文鳐鱼好不好,我新学会钓的,我也会烤,烤起来特别香。” 奚辛看着她期待的大眼睛,胸口那股一直憋的恶气突然涌到喉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