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烁抿了抿唇,收敛了那些复杂的思绪,回到正事也把自己在小楼西听荣翰他们说的那些传言说出来。 林然若有所思:“燕州怪物,恶蛟,幽冥、淬心塔,罗夫人、小楼西,慕容家、如果是金都的话,甚至还可能有夏侯家……” 林然沉默了,看向元景烁,元景烁正望着她。 “…太复杂了。” 林然诚恳说:“我们求助外援吧。” 元景烁:“…呵。” 林然羞涩:“不要让我动脑子,我脑子不好使的。” 元景烁面无表情摸出传讯符,把事情简单迅速概括一遍,就发向云府,请云长清过来。 传讯符发出来,房间安静下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林然被元景烁看得头皮发麻,摸了摸鼻子:“你还生气…不是,要不你再回去睡会儿?” 元景烁抿着嘴巴看她。 她什么也没做错,她甚至都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可她还是每次都愿意先向他服软。 “对不起。” 元景烁突然说:“我确实是很幼稚是不是。” 林然看着他。 “我以前以为自己足够成熟,足够强大,但我错了,我所谓的少年老成,是因为我根本不曾经历过真正淬炼心智的考验。” 元景烁哂笑:“不上心的人和事,当然不会动摇我,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动摇…只是那时我还没有遇见,那个会让我动摇的人。” 就像没被亲身伤害过的人不配谈原谅,没有真正动过私情的人怎么配谈大义断情、谈愿意为了使命摒弃一切私心? 他远没有自己以为得那么坚定、强大,他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林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也许是在那座淬心塔里有所感悟? 但林然看出他处在一个特殊的阶段——他在对他的道产生怀疑,在动摇中,他试图调整、稳固完善他的道心。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危险又充满机遇的机会,跨过去、天高海阔更进一步,跨不过,道心裂痕、前功尽弃修为尽毁。 林然之前以为元景烁在金都度的劫,是外在的生死劫,但是现在看来,也许他真正要度的是这一场心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慨,所以没办法给你建议。” 林然想了想,这样告诉他:“但是元景烁,在我心里,在我见过的很多人里,你真的已经很优秀了,非常非常的优秀。” 元景烁看着她,看见她眼中的真诚。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甜又酸,低低嗯了一声,一眨不眨凝着她。 不知是之前看见的那幕刺激太大了,或者是醉意给他的勇气,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冲动,他想现在就告诉她。 元景烁启唇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云师兄,来得好快。” 元景烁想说的话被生生堵在喉口。 林然站起来,正要往外去接,元景烁一声不吭先起来,披上外衫先出了门:“我去接。” 元景烁推开门:“云…你是谁?” 元景烁皱眉看见面前衣着华贵的宫装少女,她举止讲究、仪态骄矜,前后簇拥着几位侍女,不远处赫然停着一架兽车。 宫装少女终于又看见朝思夜想的少年郎,他望来的眉目一如既往的凌厉英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