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却不这么觉得:倘若他当真看不过,就该去衙门告发他们,写什么诗文讽刺人啊,他是不信任官家大老爷呢还是不信任自己的眼睛啊,咋地,他是炫耀自己诗文写得好,有真情实感还贴近民情? 宁采臣嘴笨,急向司兄求助。 谭昭、谭昭觉得张生这小纨绔讲得挺好的,不过他倒是听出了这小纨绔一股子怨气:怎么,你是不是受过谁的鸟气啊? 张生被一噎,倒也没隐瞒:你要不要这么敏锐啊?难道是修道天赋?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小爷我现在吃好喝好,读书什么的,那都是过去了,嘿嘿!读书哪有当纨绔好啊,没有啊。 一入纨绔深似海,从此读书是路人哇。 一看就还没过去呢,谭昭失笑,却没再追问,转头对宁采臣道:陶生之事,我与张兄都帮不上忙,宁兄若要搭救,全在宁兄一念之间。 宁采臣想了想,明白了。 宁采臣准备第二日去找部院大人,却未料昨日晚间秋容带着鬼弟弟三郎来了金华城,那三郎生前也开了蒙,一直都在陶望三的教导下读书,对陶望三很是敬重,便自写了诉状去找部院大人。 部院是个公正的人,他接了诉状,便要按规矩行事,却未料那三郎没坚持住,直接在部院大人面前消散了。 城隍庙的地府工作人员有所察觉,直接将人逮回了地府。 谭昭:这又是什么骚操作啊?心疼那位部院大人的心脏,老人家这么一吓,可还好? 第7章 道士与鬼妖(七) 这一个还没救出来,又折进去一个,小谢已经哭得不能自抑了,她说秋容做鬼时间长,已下了地府找熟鬼捞人,竟被那城隍底下的黑判官给扣下,非要逼她当第三房鬼妾才肯释放三郎,秋容不从,于是又折进去一个。 张生听得毛骨悚然,心想这祸患来得真是既快又狠,这一下进去仨,剩下一个柔弱的女鬼,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人鬼殊途,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被地府抓进去的鬼,还能被放出来的吗?张生觉得这个逻辑不对啊。 谭昭回忆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理论上是不可以的,不过一般滞留阳间的鬼,不是有夙愿未尝,就是怨气未散,这样的鬼一般是不能投胎转世的,地府收容能力也有限,所以只要确定鬼不会随便害人,法外也容情。就是这种情况比较少,一般来说,都会强制性让鬼留在地府,毕竟也是廉价劳动力。 小谢姑娘,这种情况你哭是没有用的,你会写字吗?谭昭有些不由有些头痛。 小谢连忙点头,言说陶郎有教她们。 谭昭便接着说:你写个诉状,直接投到城隍庙。 小谢拼命摇了摇头:小女写了,可那状子却被那边的鬼按下了,不知要几时才会到城隍老爷面前。 你怎么写的? 小谢是个老实鬼,就说叙述实情,望城隍爷公正严明。 谭昭:这么写不摆明了让人卡你的诉状嘛。 笔拿好,我说一句,你写一句,能做到吧?谭昭见小谢点头,才道,今日有女小谢若一日之内小女未见幼弟三郎与乔氏秋容,便毁了你的金身,拆了你的庙宇,小女已无可再失去,届时城隍爷定会替小女做主。 张生:高! 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司道长如果去混官场,绝对也是一位好手。 小谢却有些害怕:这样,当真没问题吗?倘若那黑判官 那便让他来。谭昭道。 小谢叩谢,很快消散在原地。 再过一日,就是秋闱的日子了,你觉得那陶生能赶上吗?张生砸吧了一下,忽然起了个兴头,你说我现在修道,还来得及吗? 谭昭立刻摆手:不好吧,我怕你爹要提着扫帚追我两条街。 有戏? 没戏。 张生垮了肩膀,不过他本来也没那许多追求,人生在世,唯常乐是追求,钱嘛够花就可以了,权势嘛他们那个小县城实在也没多大用处,如今的日子,他已经非常满足了:没戏就没戏,不过你这么剑走偏锋,就不怕那些小鬼判官来勾你的魂? 那就穿帮,被天道发觉,送出这个世界了,其实也不错啊,谭昭一笑:你觉得道爷我干不过那些小鬼? 张生立刻抱拳:小生佩服,佩服。 刚好,宁采臣此时同燕赤霞从外头回来,两人间的气氛没前两日那么糟糕,但显然耿直的燕道长对手不能抬肩不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