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李启明行动,余薇已经捧出了四宝,置于桌上,墨用的是小耳钉老爸带来的徽墨,纸用的是李启明带过来的半生半熟四尺宣。 胡图闭着眼,心弦里紧抓着那一丝感悟,那种感觉,书画的灵魂就是画师表达、赋予的情绪,感悟。如果没有这种感悟,那么画也就是大流一般的形,而无神。 余薇在一边研磨,红袖添香、素手研墨,眸里半是好奇半是喜。 这种事情,不爱红装爱武装的秦韵做不来,天生成就三分媚的冯瑶儿也做不来,倒是余薇做起来更应这景儿。 “好了!” 铺好四尺宣,睁眼间,隐有灵性光芒闪烁,手中毛笔蘸上墨水。 着墨微淡,文人好弄点幺蛾子,胡图一时兴起,四尺宣上,一张古色古香的茶几跃然纸上,镂雕纹理细致可查,只见穿花蝴蝶般的手影,一道道的墨色添加,作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余薇目光迷离。 这个状态下的胡图似乎有着别样的气质,国人骨子里的那副山水情怀尽显,一茶几,一茶壶,两茶杯,对立而起的两石凳,在这样的情形下,似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众人的目光随着胡图的画笔而动。 或迷离、或疑惑、或好奇,各有之。 转眼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四尺宣上景色已经完美,所有的景物不可再添一笔,胡图持笔略微沉吟,墨水滴落在地上,浑然不自知。 李启明皱着眉头,这幅画从某些方面来说,很有水平,也可以从中看到不少高超的技法,但仅此而已的话,似乎并没有自己理想中的那种感觉。 “江郎才尽?” 就在众人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胡图猛然间动了,双目没有再移动丝毫,死死盯着画面上的茶杯,执笔之手如蜻蜓点水般,快速在两个茶杯上面跃动,快,远远比刚刚所见更快,快到毫巅,只能看到一阵幻影。 胡图的心神像是完全沉浸在其中,沉浸在茶杯里,无限的坠落,掉下,没有止境。 每添一笔,那种感觉更浓几分,如噩梦失足下坠一般,一根心弦紧绷着,随着画笔的高速颤抖而引发更为剧烈的心悸。 额前渐渐生出细密的汗珠,面色由红润而变得惨白。 但在众人眼中,却是写满了疑惑,只见笔动、手动,而未见画面上有多少的改善,以武夫子拓跋野的视角来说,更是完全没有变化。 其实不止是他,李启明也看不出所以然,画面上依旧是原本那副样子,根本没有变化。是的,就是没有变化。 胡图没有理会,也无暇理会这些,额前的汗珠越来越多,脸色愈加惨白,这种感觉达到巅峰,胡图猛地缩回了手,如触电般,没有在看向画面,一屁股坐在身后的藤椅上,长舒一口气,余薇递上纸巾。 胡图却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没有接纸巾,重蘸浓墨,四尺宣正上,一笔如一刀,落下了四个大字:乾坤日月。 随后从身上套出了那块顶级大红袍鸡血石印章,蘸上印泥。 淡红色的印章落于右下角处。 放好笔,扫了周围一眼,“看什么?完了!!” “小明,就这么一张,爱要不要啊!哎呀,贼累,看来我需要好好睡一觉,记得晚饭的时候喊我。” 说着挪了挪镇纸,压住了这副乾坤日月的画。 心中却有些小欣喜,小时候总有语文老师,语文试卷,出现这样的题目,出自《xx》里的一句话,xxxxxxxxx,请问作者想要表达怎样的思想感情? “老子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样的思想感情,我这幅画,你们也看看我想要表达怎样的思想感情。”心里暗爽,关上门,将自己丢到了床上。 睡一觉是假,但心神消耗颇大是真,得闭目养神,索性就回了屋子,躺在床上眯着。 身体强度增加了不少,如果是放在之前,手速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地步,更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虽然有些消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