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跑、自己计时、自己录像。到了周四这天,晚自习前我被叫去一块打球,换人休息的间隙,身旁有人特意问我:你那朋友呢?最近都没见到他。 我一愣,不知他在说谁,下一秒即刻反应过来,索然无味地故意反问:谁啊。 哇,不是吧,你们真掰了? 我没吭声。 昨天我们班还有人问我,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班?我微微皱眉,这人也是田径队的,与我关系还不错,只不过他在文科班,跟我隔了两层楼,平时除了训练也没什么机会接触,现在竟然来给他们班的人打听我跟吴浩宇的八卦。 岂止我们班,这几天人人不都在说你俩嘛。 神经病吧我操。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我跟吴浩宇的一点别扭竟能搞到如此人尽皆知,人为什么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那所以呢,你们真掰了?为什么啊?他把你墙角挖了? 我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瞥他一眼,你们都他妈哪听来的谣言啊。 现在学校里就这么点人,你们平时不是干什么都一块吗,结果这几天有你没他有他没你,太明显了,全级都差不多传遍啦,那所以你们到底掰没掰啊? 我不耐地把头转到另一边,不想再跟他废话,越扯越离谱,没掰,好着呢。我犹豫了一下,眯了眯眼,又补了一句解释:最近吵了个架,没什么事。 高一高二放了假,平时人来人往的校园里虽不至于空空荡荡,但也确实冷清,以往打球都得抢球场,现在却是好几个球场空着任选,每天都像周六才有的待遇。 天已经黑透了,球场没有灯,只能靠周围步道和教学楼那头的灯光来照明,场上的人都宁可抹黑继续打球,也不愿回去上晚自习。我回头看了眼教室方向,整个教学楼灯火通明,每一层的走廊上都聚着一群一群相互嬉闹的学生,热闹得很。球场上一共十来个人,也热闹,但跟教学楼里比起来,只感觉冷清无比。 这里冬季的气温愈发让我吃不消,阴冷又刮风的时候,光是呼吸都使鼻腔和气管生疼。我心里压了千斤重的铁,堵着推不开搬不走的大石头,光是呼吸都费力气。 我究竟该拿吴浩宇怎么办。 教学楼里影影绰绰,他扎在人堆里,我随便望一眼却总是首先认出他来。他趴在栏杆上,面对着操场方向,看不真切模样,只觉得在跟人笑着说话。 我打了没两分钟,就把球扔回给他们,又下到场边喝水了,边喝边盯着远处楼上的身影。 可能吴浩宇从来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他受得了在露天的走廊上吹冷风,也能大大方方面对着有我的操场,该笑笑该闹闹,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人真是神奇,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什么都没做,也能让我的心情一团糟。 如果视线有温度,吴浩宇大概早就被我盯出了一个窟窿,他像是迟迟地感应到了什么,终于侧过了头看向我,按理说我隐在篮球架下的绝对阴影里,黑之又黑,他若是没戴眼镜,根本不可能看得清这么远,可我就是笃定他看见了我,也知道我正在看着他。 这么些天了,我终于放心大胆地跟吴浩宇对视了一次,互相坦然磊落,谁都不尴尬不闪躲。如果真要算,我跟他的直线距离之间只隔了空气,可这稀薄的空气却仿佛难以跨越的大山大河和人海,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无论我有多抵触,在重新看见这个人的一瞬间,我知道我还是在意他的。 而且简直是太在意了。 我也一瞬间想通了,我想我跟吴浩宇可能是太过亲密,导致对彼此的过分习惯和依赖,我分得清,所以我明白我跟他之间就只是哥们,吴浩宇分不清,所以他才会觉得这是别样的感情。这么一想其实也可以理解,虽然还是挺尴尬的,但只要说清楚了也没什么,而且就算就算吴浩宇确实喜欢男的,那也没什么,毕竟现阶段跟他接触最多的男的就是我,难免产生错觉,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就还是那句话,只要误会说开了,我们就还是跟原来一样,该怎么相处久就怎么相处,什么都没变。 有多在意才会有多介意,我要不是真把他当兄弟,也不至于困扰这么多天,而对于他说他喜欢我这件事,可能我没有一开始那么介意了,可能我没有想象中那么介意了,可能我已经不介意了。 所有的坏情绪和坏事情都无足轻重,他是我最好的哥们。 我放下水瓶,最后看了那人一眼,没来由地叹口气,心中却难得觉得轻松。 明明每天都在见面,可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吴浩宇了,我想我需要一次久别重逢,我不能让关系变成这个样子,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失去这个朋友,我应该去做点努力,我要把没说完的、没说清楚的话都说出来。 晚自习放学后,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