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少盐少糖,现在能回家吃顿饭当然是好,也该改善一下伙食了。 别啊,我当然有良心了,一会带你一块回去,见我妈。 嘁,拉倒吧。我不敢恭维地摆摆手,张天乐家里的情况我还算知道个一点半点,他这话也就那么一说,我就那么一听。 唉,你懂,张天乐惆怅地耷拉着脑袋,我自己有时候都懒得去,我跟她老公见了面各自客客气气的,没话还得找话说,费劲。 管那么多呢,吃就行了。 不过说真的,张天乐语调一扬,我真该领你见见我妈,最好是让她认你作干儿子,或者要么儿媳妇也行。 张天乐最近愈发口无遮拦,似乎很热衷于嘴上占我便宜,动不动就笑嘻嘻地满嘴跑火车,类似的玩笑开得多了我也不像最开始那般心惊肉跳了。 滚。我冷淡地朝他吐出一个字,推他回起跑点,我跟他一路,却故意走得快了些,先行到了球场草地上支起手机设置拍摄模式。 心惊肉跳不至于,但是心动还是会有的。 第二天高二高三级恢复正常上课,再见到张天乐时,他脖子上戴了块用红绳坠着的玉观音,说是年前他妈妈去寺庙拜佛时给他求的,高僧开过光能保平安,我是不信这些的,也就没在意,只叮嘱他把坠子放在衣服里藏好,别又让哪个老师逮住找茬。 可这玉还没戴热乎,就发挥了别的作用。 课间操集合时,张天乐还在桌上奋笔疾书,下节课要课上检查的作业他还没抄完,磨磨蹭蹭到班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总算抄了个大概,集合音乐还会播最后一遍,我催促他快走,正要出后门时,张天乐顿住脚步,对教室前头一女生喊道:还不走? 是梁书韵。 只见她低着头不停地在课桌抽屉和校服口袋里摸索,不知在翻找什么,闻声她转过身来,有些着急又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好像没带橡皮筋。随后她站起来,伸手顺了把头发抓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班里女生本来就不爱活动,如今到了高三,更是一个个一天到晚窝在教室里学习,女孩子也都爱美,在不违反仪容仪表规范的前提下总是能想着法钻钻空子,现在天冷了,干脆都不扎辫子,长头发披到肩上当围脖,到了课间操体育课的时候再随手扎起来,老班对此现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没说过什么。 可眼下这个情况,女孩子手腕上会有的橡皮筋,男生还真没有。 我爱莫能助,正想去走廊上看能不能找个其他班的女孩子问一问,张天乐已经手一抬伸进领子里,拉出他脖子上戴的玉,松了活扣摘下来,扔给梁书韵,先用这个吧。 梁书韵接住他扔过去的玉,轻声说了句谢谢,举起手开始扎头发。 张天乐留了个神,并没立马离开。 绳子不比橡皮筋,没有弹性,又要长得多,梁书韵反着手在脑后,把绳子左绕右绕就是扎不好。 张天乐看不下去,跑到她跟前,说:你把头发抓好,我来绑,低头。 梁书韵一手后举,抓着自己的马尾,张天乐接过绳子,笨拙地给她绑起了头发。 集合音乐已经到了末尾,我懒得再看这副场景,撂下一句提醒就先走了。 课间操正式开始之后,张天乐和梁书韵才姗姗来迟地入了队,张天乐的站位明明在我斜前方,却还特地跑来我身边,可怜兮兮地对我说:干嘛不等我。 而女生都站在队伍的前半部分,梁书韵跑到她的位置上站好,我盯着她的背影,她的辫子不像其他女生一样随意扎在底下,而是高高地扎在脑后,是漂亮精神的马尾。 仔细注意的话,还能发现藏在其中亮亮的玉坠子。 此时正好是整个操场能晒到太阳的时候,今天的天气是不错,可冬季的阳光总是不甚柔和,给人的印象反倒惨白惨白。 张天乐随着课间操音乐的节奏伸着胳膊抬着腿,懒散却不显得随便,他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每个动作都伸展到位了。 他是正面的,坦荡的,挺拔正直得像株白杨,就应该堂堂正正地生长,没有横生的枝节,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不该加诸于他身上。 我在他身后几步之外被日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哪种感受占得更多一些,只知道并不好受。 每种感情的加剧是不是都这么不可控,它能让人欢喜,就也能让人变得自私狭隘喜怒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 燥起来 ☆、第十二章 by张天乐 课间梁书韵来还我玉坠,轻声细语地又一次对我说了谢谢,此时她已把头发重新散了开来,整整齐齐地披在肩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