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不想开,也得有点动静啊。一点动静也没有是怎么回事? 他敲了第三次:许围,我进来了。 里面没人回答。他直接按下把手稍稍推了推门,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门一开,他就看到了身上裹着一床薄被子缩在墙角红着眼睛流泪的年轻男孩。 青皮寸头,长得不算秀气,浓眉大眼的,就算蜷着也能看出来他手长脚长,要不是看起来瘦些,那个子就说是人高马大也没毛病,完全是中专里流行的那种挑事儿能手的长相。 现实里也确实是挑事儿能手。抽烟喝酒打麻将,泡妞泡吧打群架,好的没有哪样会,坏的都学了个全。他这三年搞出来的烂摊子把姜行这些年的积蓄都败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提前买了个房子,搞不好连房子都能赔进去。 这也就算了,之前也不过是败家,现在好,一副春|药差点把姜行的命都给败进去。 当然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看看墙角里默默哭得下巴都开始发抖的许围,哪里还有点街头混混的模样。 想到这个哭得没有一点声音的臭小子就是他这个世界的对象,宿郢一下子就心软了,连带着看那张陌生的脸都有了些熟悉感。 许围?他慢慢走了过去。 许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停地打嗝抽泣,哭得非常可怜,也非常不符合他街头的风格。宿郢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的暴行,记忆不是很清晰,但他也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确实不怎么温柔。 毕竟前一秒还陷没在失去杨非的低落中,后一秒发现自己的爱人又重生在了他面前,难免情绪激动。能把这个作天作地的小混混弄成这种哭哭啼啼的模样,想也知道他到底做得多过。 许围。他走到许围面前蹲下来,朝他伸出手。 许围往后躲了一下,偏过头继续打嗝,赌气似的看也不看他,眼泪把整张脸都糊得不像样。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他依旧摸上了许围的青皮脑袋,头发又硬又干,跟他刚醒来时看到的,朝着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的许围一样刺巴巴的。 许围的眼角又是几大滴眼泪滚落,鼻涕都流了出来,他抽噎两下,吸了吸鼻子不吭声。 真的疼吗?他虽然没留手,可是也凭本能做了前戏,唯一倒霉的就是没有做安全措施。他又道,别哭了,我带你去清洗一下。 许围斜着眼看他,鼻尖通红。 宿郢耐心解释道:昨晚我们没有做措施,不洗干净会生病。 说着,他伸手去拉许围,但被许围一扭身子给躲开了。 他叹了口气,又去摸许围的额头,这回的动作有些强硬,许围缩在拐角被胳膊圈得死死的,躲也没地方躲。 还好没有发热。他庆幸道,准备把许围拉起来,先起来吧,地上凉。 他动作温柔,怕许围站不起来,是直接把人从地上连着被子一起搂起来的。不过他现在的身体也没什么劲,光搂着头上就已经虚出了汗。 床就在旁边一两步,上面乱七八糟的扔着许围的衣服,床单皱成一团,能够想象得出他们在上面怎样激烈地过了一夜。 许围没有挣扎,被他搂着走到了床边坐下,一手紧紧地捏着身上的薄被子。 宿郢看他态度缓和了一些,试探着问:坐几分钟我们去洗澡? 许围红着眼睛和鼻子瞪他,瓮声瓮气道:不要。 宿郢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没仔细想,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洗澡是一定要洗的,昨晚没做措施,如果不清理的话会生病的。 许围瘪嘴:不要! 宿郢自己的身体也正虚得慌,还要伺候这个祖宗,无奈道:不要你一会儿就要去医院了,我现在银行卡里只剩了两百,可没那么多钱给你看病。 许围眼泪汪汪,两行眼泪不要钱地流:不要不要就不要嘛! 几个娇嗔又委屈巴巴的不要拐了好几个弯儿传到宿郢耳朵里,把他耳朵辣得生疼。 他沉默了几秒,觉得有点不对劲。 只听许围撒娇似的说完那几个不要以后,又嗲着声音嗯了个山路十八弯,一边抽噎一边说: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去医院嘛!呜呜呜呜呜呜。 宿郢打量了一下他,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没烫啊。 他想了想,想到了十几二十分钟前许围对着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精神不稳定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这幅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 不想就算了,一想就觉得可能出了大问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