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 陆均正因为路遇这麻烦事感到心烦,听到声音皱着眉转过头去,没想到这一看,就把他给看愣住了。 这张脸这张脸是 两人中章琳才是正儿八经有证的人,调停的责任主要在她身上,她上前一步,将两方人隔开:都别吵吵了!安静!等人都静了下来,接着道,谁来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冯宝立马举手:我来说!这乞丐耍赖要钱,抱着我妈的腿不放! 宝宝,这钱是我给他的,不是文秀丽急着解释。 那他为什么抱着你的腿不放?妈我可是在给你出头,而且警察都在这儿,放心,一个破乞丐不能把你怎么样!就算钱是你给他的,他为什么又抱着你的腿不放,不就是要钱吗? 不是 不是要钱还能是什么?刚刚要不是我踢了他一脚,他肯定就把冯宝打伤了。冯庆也在一旁冷笑。 宿郢对这边发生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刚刚确实看见方一抱着中年女人的腿不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方正在争吵时,宿郢的身后响起了咕噜噜的轮子声方一拿着他的铲子,划着滑板掉头往另一边走了。 哎,他要跑了! 冯宝看见了方一坐在滑板上划着走了,想去追,但文秀丽却不让,左拦右拦。拦着拦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蹲在地上拉着冯宝的裤子哭了起来,哭得跪在了地上:你别去追他了,你别去了,我求你别去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到了所有的人,冯宝连忙蹲下来:妈,你怎么了啊? 你别去追他了,行吗?女人的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流,悲伤极了。 好,不追不追,但是你怎了啊妈,你怎么突然这样? 冯庆也莫名其妙:就是,怎么回事啊?你哭什么? 他们都不知道原因,半路过来的宿郢、章琳一行就更不知道了。宿郢转头去看费力地划着滑板往前走的方一,皱了皱眉,放弃这边的破事儿,跟了过去。 傻子见状也要跟着去,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警察叔叔。 只见陆均紧紧地抓着傻子的手腕,眼中含泪。 你,不准走! * 宿郢跟在方一后边走了很久。是去郊区那座有着小红铁门的平房的方向。 昨天已经跟着走了一遍这条路,因而他知道这条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散散步就能够轻松完成的路程对于方一这样的残疾人来说有多么长。考虑到方一的身体情况,他几次拦在方一前面,跟方一比手势,想背着他走。 方一没理会他,固执地埋着头用力撑着铲子将滑板一点点地往前推。他想强硬地去拉方一,方一却一铲子就朝着他戳来了,还好他躲得快,并没有发生什么。几次三番,他也有些无奈。偏偏这具身体又是个哑巴,他没办法说什么话,把自己想说的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字转成语音放给方一听,但这小乞丐依旧充耳不闻。 等走得快到小平房时,已经快到十点了,太阳上了头,气温慢慢升了起来。一刻不停地往前滑着滑板的方一前额的头发已经全湿了,像淋了雨似的贴在了他的前额,他偶尔抬起胳膊擦汗,将额前稍显邋遢的刘海捋到了一边,露出了额头和一直被遮挡的眼睛。 在看清方一的眼睛时,宿郢愣住了。 方一他在流泪,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哭的表情。 他的嘴角下垂紧抿,直视前方,不住地往外流着泪的眼里也没有丝毫符合这幅表情的哀伤悲痛,而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冷漠和倔强。 汗水流下来,泪水再流下来,混在一起将这孩子的脸打湿得一塌糊涂。他是那么瘦弱,但双臂又那么有力,以至于他连续不断地支撑着自己划了近一小时,来到了红色的小铁门前。 然后,停住了。 他睁着眼看着那扇红色的小铁门,一直看,一直看,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宿郢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向蓝色的天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方一面前蹲下,将兜里所剩不多的两片纸拿出来叠在一起对折成小方块,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方一并没有拒绝。 你昨天说,你要当我的家人。方一突然开口。 宿郢停下给他擦眼泪的手,将湿透了的纸攥到手心里,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带我离开?方一问他。 宿郢犹豫了一下,从裤兜掏出手机,刚想打字问他想去哪,就听方一继续道:你就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宿郢:我现在也没地方住。 我给你钱。说着,方一抬起身子将自己那条蜷着的快要废了的腿掰到前边,卷起长裤m.bOwUChina.coM